事实上,从睁眼看到这个世界以来,在兄弟会郊外基地待了一年,在下城区待了四年的他,深知兄弟会的手段和能力。
但是……
泰尔斯先是看看三个乞儿,然后直视娅拉。
“但他们可以活下来。”
他的目光褪去寒冷,清澈而释然。
“可以不用承受,奎德留下的痛苦。”
不,奎德,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永生永世难以忘却的痛苦。
他默默地道。
可至少……
至少……
泰尔斯握紧了拳头。
娅拉神色一动,张大了嘴巴。
“小鬼,你……”
泰尔斯没有答话。
但下一秒,女酒保就伸出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却没有看他,而是把自己的脸转到另一边。
“你……”
而泰尔斯能感受到,娅拉的双手,这一对以稳定精准而见长的双手……
正在微微颤抖。
“你会……你会……你会被……”
泰尔斯神色一黯。
但他抬起头,目光倒映出远处的不灭灯,仿佛明亮的焰火。
男孩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不。
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唯一的地方。
男孩慢慢地勾起嘴角。
而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念及此处,泰尔斯噗嗤地笑了出来。
命运啊,命运。
它真是个biao子。
不是么。
他看了看刚刚吃完面包,希冀地望着这边的三个——已经不再是乞儿的孩子。
泰尔斯转过头来,坚定但平静地看向娅拉。
“四点半了,过一会就天亮,你把该注意的地方都告诉我“
泰尔斯轻轻地开口,面对着脸色阴沉,双目通红的娅拉。
“我该出发了。”
娅拉心情一颤,失声道:
“你要去哪儿?”
你能去哪儿?
泰尔斯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去哪儿?
“当然是……”
下一刻,在娅拉的视线里,那个狡猾可恶的小鬼咧开唇角,浮出酒窝,露出一个明亮而开朗的笑容:
“红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