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看台上,詹恩压抑怒火,尽量保持风度地召唤他的手下大将:“塞舌尔!怎么拖到现在!”
“十分抱歉,公爵大人!”
塞舌尔上尉在看台下急忙回应:
“只是下面挤满了参赛者,而观众们也都在往前挤,我们需要清道,或者绕路,顶多几分钟……”
“不!”
詹恩突然起立:
“叫停比武!别绕路了,直接冲进场,毁了那该死的传声筒,逮捕他们!现在!”
泰尔斯从来不曾见过詹恩这么失态,他和希来对视一眼。
塞舌尔一惊。
“叫,叫停?但是大人,按照选将会的规则,在分出胜负之前,让成批的军队冲进去……”
“去tm的规则!”
詹恩失态怒吼,半个身子都探出看台:
“我家的选将会,我定规则!”
公爵的样子让许多人注意到了,希来反应最快,立刻起身扶住哥哥,把他拉回来:
“还是按照原计划,塞舌尔骑士,把这当做普通违纪违规之事来处理就好: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没必要让翡翠军团大军出动,而且,这么多外宾看着呢。”
“不,你现在就——”
希来狠狠攥住哥哥的手,严厉地打断詹恩:
“这会让我们更加难堪,更加百口莫辩。”
南岸公爵愣愣地看着妹妹,几秒后,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反握妹妹的手。
塞舌尔一怔,但卡西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前者犹豫片刻,点头转身而去。
“我明白了——错误引导。”泰尔斯突然开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小波尔温的死,不是为了让翡翠城看到,”泰尔斯下意识地道,“而是让你看到,詹恩·凯文迪尔,甚至,只让你一个人看到。”
詹恩眼神一紧。
“然后,然后你就会被错误引导,按照他们预想的,去采取措施,去做出应对,去设法反制,去做……那些你‘不得不做的事’。”
泰尔斯叹了口气:“也是他们想要你做的事。”
他们想要你做的事……
希来闻言,表情也慢慢变了。
白衣剑士的话还在继续:
“而不止如此,詹恩,不止如此……”
只听他的澹澹冷笑回荡在竞技场各处,让所有观众一片茫然:
“你杀了他们还不够,你还动用你从上到下,从黑到白的一切关系手段,从血瓶帮到警戒厅,徇私枉法,去掩盖桉件的真相,去伪造他们的死亡!”
詹恩死死盯着主持台上的白衣人,目眦欲裂。
竞技场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警戒官们要维持各个看台和出入口的秩序也越来越难。
好不容易又有两队卫兵突破人群,举着火把冲到主持台下,但黑甲战士站定在台阶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切,只因他们知晓你最见不得人的丑陋秘密,他们知晓你当年做下的是何等人神共愤之事!”
白衣剑士提高了音量,他长剑一挥:
“没错,翡翠城!”
“正是他,詹恩·凯文迪尔,十一年前,正是他雇凶杀人,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受人尊崇的老公爵伦斯特·凯文迪尔,才坐上了染血的宝座,成为不义的公爵!”
白衣人怒吼出声,撕心裂肺:
“弑父的公爵!”
那一刻,泰尔斯怔住了。
希来也怔住了。
唯有詹恩,他死死攥住妹妹的手,望着主持台上的白衣人,一语不发。
“而今时今日,所有死于非命的人,都是他试图灭口,试图掩盖这桩罪恶,犯下的罪孽。”
白衣人的话音终于落下。
下一秒,整个竞技场沸腾起来,先是场内,继而是场外,先是观众,继而是茫然失措的警戒官和翡翠军士们。
“荒谬!”
另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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