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死刑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临时改变了刑场的位置,就连运尸车的张哥手机也被收缴,直至行刑完毕,才还给张哥。
听张哥说,执行场地在很远的农村。执行死刑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囚犯,有着罂粟花一样的美丽,同样也有着罂粟花一样的邪恶。她是谈恋爱时为了摆脱痴情的前男友,就把前男友骗到山上,为了消耗男友的体力,还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男友做了爱,温存完事后,趁男友口渴,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加完老鼠药的矿泉水给男友喝。
男友喝完后,立即中毒,这个狠毒的女人怕男友不死,竟然用石头砸扁了男友的头。听说,男友是一个大学生,刚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在一家打字社上班,每月工资七百元的他,偏偏要去招惹那个心比天高的女人,刚开始,女方也许看中他的高学历,但学历毕竟不顶钱花,等女人有了新欢,想甩掉他时,才发现这个呆子大学生深深的陷了进去,已经另有新欢的女人就想了一个永远甩掉他的办法……
警察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破了案,由于正在严打期间,犯罪情节又特别严重,法院就判了她死刑,上诉也被驳回。
尸体被推进了停尸间,这种尸体要立即火化的,这是馆长的指示。我们就只有先加班了。
正当我们走进停尸间,要清理遗体时,忽然女死囚(后来知道叫梅)的遗体从尸床上半坐了起来,嘴里叽哩乌拉发出可怕的声音,我们都以为真的是诈尸了,大家一起都跑出了停尸间,我竟然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这时,来办理遗体转交手续的民警还没有走,听到我们的叫声,就跑进停尸间看,果然,梅活了过来。这得说明一下,我亲眼看见过枪毙犯人,子弹从后脑射进去,从嘴中穿出,法医还要用那个小铁棍一样的东西在枪眼里搅动脑浆,就是不死也会被搅死。但已经经过法医检验的尸体竟然还能活过来,真是奇迹。刚才梅口中发出的叽哩乌拉的声音就是因为子弹打烂了舌头,说不出话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情况迅速报告了有关的领导,不一会,大量的警车开进了殡仪馆。法院的领导让法医进去检查了一下,法医报告说,子弹在大脑和小脑连接处穿过,进入了口腔。当时犯人由于小脑受损,就昏迷过去,经过一路的颠簸,到了殡仪馆又活了过来。
领导也犯了难,要是采用注射死刑就不会有这个事情发生了,可注射死刑的成本太高,院里暂时还配备不起,谁又能意料到,这百年不遇的事情会发生呢。要是在刑场上发现囚犯没有死,当时就可以补枪,但在这个时候,执行任务的武警已经回去了,这可难住了在场的领导。
这时,梅的家属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也赶到了殡仪馆,梅的父亲跪在地上哭喊着,
“古人有一刀折罪,娃已经死过一次了,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警察拦住了想要冲进停尸间的家属,把他们都请到了休息室。
领导们开了个碰头会,经请示更上级的领导,最后决定还是补枪。
任务交给谁就成了最难办的事,领导是不会去的,最后就推到了那几个法警身上,倒霉的什么时候都是小喽啰。那两个法医可能是怕让他们去,早就躲到了人群的后边。
几个法警商议了一会后,没有结果,就决定听天由命,还是抓阄决定吧。一个法警抓到了,一边小声骂着倒霉,一边把法医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把手枪顶上火放入了口袋,走进停尸间。
我们就站在停尸间的外面往里望,由于那张尸床就在第一排,很容易看见。那个法警走近尸床,这时梅已经从尸床上坐了起来,嘴里依旧叽哩乌拉的叫着,法警大声的告诉梅,让她躺好,自己要为她检查一下伤口。可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吧,梅真的躺下了。法警一边假装检查伤口,一边从口袋中掏出顶了火的手枪,冲着梅的头部连开两枪。
按照有关领导的指示,这次遗体就不用清理了,特事特办,直接火化。梅的遗体被装进了一个大尸袋,推进了火化炉,随即按动了点火的按钮。
今天从始到终,我都有一种特殊的恐惧,不时的就想起那罂粟花似的脸,还有那不断传来的叽哩乌拉的声音,一闭眼睛就看到被打烂舌头的嘴里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说来也倒霉,我回家路过一家狗肉馆时,正好店主在门口杀狗,那狗就吊在门口的一棵树上,一刀下去,血就顺着狗的嘴巴处哗哗的流下来,我险些晕过去,就一路小跑回了家。
11月11日日记连载明天继续……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