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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回 继龙位一梦黄粱 英亲王亡命川西(1 / 4)

话说神枪震八方段灯段洪亮被逼无奈,只得取出“法宝”,往桌上一放。英王见了,顿时容颜大变,两眼滚下热泪。

原来这法宝乃是一纸文书,上边是英王的手笔、大印,一色是工整的八分字体写就,英王还在上边题诗一首:

天涯绝处又逢生,

救我恩人是段灯。

结草衔环难答报。

立此文书对苍穹。

有朝一日弃信义,

黄天不佑五雷轰。

落款是:爱新觉罗富昌,于康熙二十八年仲秋。

英王为什么要立这份文书?他与段洪亮是什么关系?英王一词来自何处?富昌何许人也?原来这里边还有许多动人的情由。

英王富昌姓爱新觉罗,满洲正黄旗人,他的父亲就是顺治帝,爱新觉罗福临。顺治帝在位十八年,先立博尔济锦氏为皇后,生子富昌。后来博尔济锦氏因失宠被废黜,又另立镇国公绰尔济之女为皇后,生子玄烨,也就是清圣祖康熙皇帝。顺治帝在位时曾加封长子富昌为英亲王,那时因玄烨年幼,故没有册封。顺治帝曾有意立英亲王富昌为皇太子,继天子之位,后因富昌生母被黜而受牵连,立储的事被放在一边。那时英亲王已经不小了,对此事耿耿于怀。顺治在位十八年死了,临死没留下立储的遗嘱,为此朝堂大哄。以肃亲王为首的一派坚决主张立富昌为帝,理由是富昌是长子,先帝曾有过这方面的表示,只是因为生母失宠受到株连,而英亲王本身并无过失。以皇太后为首的一派,则主张立玄烨为帝,理由是玄烨的生母是在位的皇后,名正言顺,且玄烨天资聪敏,德匹天地,理应继承大统。斗争的结果以皇太后的胜利宣告结束。八岁的玄烨登上宝座,由皇太后博尔济济特氏垂帘听政。富昌的希望落空了,对他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虽然他仍然是一国的英亲王,皇帝的胞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仍不满足,在下边加紧活动,妄图推倒康熙帝,取而代之。终于,他的阴谋破产了。皇太后识破了他的诡计,立刻降旨把富昌一党全部擒获。为此事死了三名亲王、两名郡王、一名大学士、二十九名文武大员。在处治英亲王富昌时,康熙帝念其手足之情,力排众议,给他留下一条活命,削去亲王的封号,贬为庶人,财产充公,在北京闭门思过。

光阴差苒,日月如梭,富昌忍辱负重,度过了十五个春秋。十五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做皇帝的野心,还想东山再起。然而他也清醒地看到,康熙亲政后,大清江山日趋巩固,文治武功,固若金汤。在北京无人敢跟他来往。除了他的福晋和两个女儿以及一名书童、一名老家院之外,再没有一个亲戚和朋友。富昌贼心不死,出来进去唉声叹气,眉头锁着一个大疙瘩。康熙十五年八月初一这天,是富昌三十岁的寿辰。他的福晋佟桂氏叫老家院康安特意到街上买了些鱼肉虾蛋,鲜菜美酒,为丈夫烹制了十几样菜肴,以示祝贺。佟桂氏原是大家闺秀,父亲是个正红旗统领,母亲是一品诰命,自从她嫁给富昌后,夫唱妇随,感情甚好。佟桂氏生下二女,长女艳娘,次女丽娘。这两个姑娘都生得天生丽质,妩媚异常,性情十分温顺。自从他家遭了横祸之后,一落千丈,与往日的情景天壤之别。佟桂氏跟丈夫从金碧辉煌的亲王府搬到了菜市口一座普通的四合院里,除了她的娘家陪送和身上的几件首饰之外,万贯家资都被查抄充公了,正是靠着典当这些东西,才维持住这寒酸的日子。可是,她并不后悔,也无怨言,她把这一切都看做是命运的安排,对丈夫依旧是那样体贴入微,从不惹他生气。为了给丈夫开心解闷,她把最后的一副耳环也卖掉了。开宴前,佟佳氏带着两个女儿先给丈夫祝了寿,书童庆儿和老院公康安也给主人磕了头,富昌破例赏给他们每人一百大钱,又赏了酒菜。佟佳氏怕丈夫心烦,祝完酒后,就带着俩孩子回自己屋去了。书房里就剩下富昌一人自斟自饮。

这顿美餐对过惯了清苦生活的富昌来说,是十分开胃的,他大口大口地吃肉,大口大口地喝酒,一直喝得酩酊大醉,趴到桌子上就睡着了。别人都没敢去惊动他,轻轻地把残席撤下了。富昌直睡到掌灯之后才醒过来。庆儿为他泡了一壶热茶,拧了个热手巾把。富昌擦了擦脸和手,坐在屋中品茶,庆儿在旁边侍候着。富昌看了一眼这个瘦小枯干、头发稀疏、多少有些驼背的年轻人说:

“庆儿!”

“奴才侍候主子。”

富昌把他唤到眼前,扶着他的肩头问道:“你跟着我苦不苦?”

庆儿笑道:“苦什么?有吃有喝的,冻不着,饿不着,这不就挺好吗?”

富昌口打唉声:“有苦你也不能说呀!要换到别人府里,岂不比我这胜强万倍。偏偏我倒霉,你也倒霉,都凑到一块儿来了。我真觉得有点对不起你呀!”

庆儿急忙摇手道:“主子快别这么说!能侍候您这是奴才的福气。再说人这一生三穷三富过到老,有几个一竿子支到头的?您老是知书明理的人,还看不透人间这点秘密吗?”

富昌道:“看不透你还这么明白事理。”

庆儿呲着大板牙笑着说:“不是奴才自夸自吹,我明白的事多着哪!”

“噢?”富昌苦笑道,“你都明白什么?说说看。”

庆儿为难地把手一摊:“这个题目太大了,叫奴才从何说起呀?”

富昌寻思了一下说:“那就从我身上谈吧!你猜猜我整天净想什么?”

庆儿嗤嗤地笑了几声,晃晃头:“奴才不敢说。”

富昌一听他话里有话,追问道:“别怕,说错了也没关系。反正咱们这是闲谈呗!”

庆儿还是不敢说,更引起富昌的疑心。

“说呀!你不说我可要生气了。”

庆儿被逼无奈,仗着胆子说:“您哪,您每天都在想 都在想 ”

“想什么?说呀!”

“都在想面南背北当皇上的事。”

“啊?”富昌大吃一惊,容颜变色,怒喝道,“胡说!放肆!”

庆儿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倒,磕头碰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富昌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当皇帝?这话是谁对你说的?你要从实讲来!”

其实也难怪富昌发火,这件事乃是他的心病,他倒霉就倒在这上面了。虽然说大难没死,可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有多少人在注意着他,倘若一句话说错,就许招来飞灾横祸,事关身家性命,他能不害怕,不上火吗?

庆儿跪在富昌面前,不但不怕,反而“嘿嘿”一笑,把富昌笑得直发毛。

“混账!你笑什么?”

庆儿直着身子说道:“主子!实话对您说吧,有几次您睡午觉,奴才在旁边侍候着,您说起梦话来了。您说天子本应我来当,江山本应我继承,还大喊大叫说,玄烨呀玄烨,我跟你完不了,血债要用血来偿 ”

“住嘴!”富昌气得要命,怕得要死。他一把把庆儿的前襟抓住,扬手要打。庆儿一不躲二不闪,反而连声冷笑。富昌颤抖着问道:“你,你还敢笑?你,你血口喷人!”

庆儿轻轻把富昌的手推开,正色道:“方才我说的都是实话,决无半点虚假。奴才担心您惹出祸来,每当您一说梦话时,我就把您推醒,故意问您是不是要喝水。您想想,有没有这种事?”

“这 ”

富昌一想,可不是嘛!有这么几回,当时我还怪不满意的,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又一转念:不好,常言说,梦是心头想,酒醉吐真情。如今已被庆儿抓住把柄,只要他嘴角一歪歪,势必引来杀身之祸。这,这可如何是好?

庆儿猜透了富昌的心思,笑道:“请主子放心,奴才决不是卖主求荣的人,要是那号人,您早就不会这样安生了。我究竟是什么人,您知道吗?”

“你,你不是我花钱雇来的侍童吗?”

“也许是这样的。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其实我乃是上边派来在您身边的耳目,负责监视您的一切言行的。”

“啊?你,你是细作?”

庆儿点点头:“也可以这样说吧!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这两天,我就以上街的机会到内务府的慎刑去汇报情况。这都是上边布置的。”

富昌闻听,真好比雷轰头顶,手脚冰凉,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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