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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被关新城(1 / 3)

蒋介石被关新城

西安绥署设于西安新城,12日凌晨,蒋介石被押送到这儿来了。汽车停在十七路军交际处门口,蒋介石被扯了下来,他面孔线条分明骨瘦如柴,满嘴没牙,披一件皮大衣,走路左右摇晃,孙铭九、宋文梅把他扶进了事前准备的厢房。早晨那么冷,宋文梅看到蒋介石苍白的脸上还沁出虚汗,坐在椅上连连长吁短叹。蒋介石发现屋内的电线、电灯拆除了,门窗封遮得很严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宋文梅不断给他添加热水,他喝下一杯又一杯。

大楼远处台阶下来了辆汽车,身着上将军装的张学良走上了台阶,淡淡的阳光下,他神态安详,动作洒脱。方才在杨虎城的公馆里,知道蒋介石已经被送来了,就对杨虎城说:“稍候一下,让他喘喘气,安安神,我门得去见见他。”杨虎城笑着摇手:“我不去。”张学良严肃起来:“你我先前是怎么商量的?不但要见他,说好了,我门还要把他送回南京哩。”杨虎城说:“汉卿,还是你先去为好。”没奈何,张学良一个人先来了。

门一响动,张学良从外面进来,蒋介石神色突变,端坐椅上,出声长吁。张学良和气地说:

“委员长,受惊了!”

问第一遍时,蒋介石不理,问第二遍时,蒋介石忽地站起,大声喝道:“我不是你的长官,你也不是我的部下,你不要叫我委员长!”

张学良也有些恼:“不承认我是你的部下,我还可以以人民的资格同你讲话 ”

蒋介石打断张学良的话:“我问你,这件事是你的部下干的,还是你干的?”

“我的部下干的。”

“那么你知道不?”

“我叫他门干的,怎么不知道。”

“那么你胆也太大了!”

“不是胆大胆小问题,我是拥护你领导抗日,完全是为国家着想,对你并无恶意。”

蒋介石双目瞪直:“既为了国家,应先送我回洛阳,送我回洛阳再谈。”

张学良声也高了:“说得容易!今日之事,岂容搪塞了事!你如果仍是执迷不悟,坚持从前那一套,那就只有让群众公裁。”

听到“公裁”二字,蒋介石心里打了个冷颤,青着脸孔不吭声了。张学良不示弱:“天下事总有个是非曲直,有个正理歪理。不听我的,你这回教给我做做看!”

“我看你有什么好办法!”蒋介石又怕又恨,又羞又恼,两人大声地争吵起来

十点钟光景,西安各报同时发出了捉蒋“号外”,古城顿时沸腾起来。几十万工人、学生、市民涌上街头,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南苑北苑、钟楼鼓楼,大菜市、民乐园、体育场 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人门一边游行一边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打倒蒋介石!”“打倒南京政府!”口号声震天动地。西安师范、西安高中、女师、女中、一中、二中等校师生,组成三十多个宣传队分赴各个街头讲演,张贴标语。卫队二营学生队也上了街,手执“白山黑水满地红”的巨幅横标(白山表示长白山,黑水指的黑龙江,满地红指这块土地在日本侵略者铁蹄下到处在流血),边行进边宣传,讲演者慷概激昂,听众门凄然泪下。“铁路工人救国会”、“大华纱厂工人救国会”、“妇女救国会”、“回民救国会”、“教职员救国会”、“护士救国会”等救亡团体纷纷成立。下午,二十四个救亡团体在西安高中召开联席会议,指出“双十二”义举是“中华民族起死回生、划时代的伟大事件”、呼吁“全国各武装部队、各将领、各社团、各政党、和军政领袖齐集西安,商讨救亡大计。”

钟楼东门洞上方,不知是什么人很快用粗壮的圆木绑扎起一座“断头台”,要求处决蒋介石,涌动的人流一直闹到天黑。大前天参加过大游行的青年学生兴高采烈,翘着拇指连声称赞张学良说话算数。他在十里铺说是一星期内用实际行动进行答复,这才三天呀,就变成了大快人心的事实。也有人讥笑中央的特务是“饭桶”,张副司令把话说到了那等地步,他门还迷哩迷登,静等着委员长“砸锅”。

当天下午,“政治设计委员会”成立了,召集人为高崇民,其他有杜斌丞、申伯纯、卢广绩、应德田、王菊人、王炳南等。第一次开会,急待研究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次捉蒋介石,属什么性质,应该叫个什么名称,得马上决定下来,对内对外宣传才可统一口径。包括吴家象、李百川在内,大伙议论纷纷。有人主张叫“双十二革命运动”,也有人提议叫“抗日救国运动”。有人说:“左传有 鬻拳强谏楚子,楚子不从,临之以兵 ,我门是以下对上,叫 抓 叫 捕 都欠妥,就叫 兵谏 吧。”

多数人立即响应:“古人有 武官战而死、文官谏而死 之说,咱门是有文有武,失败了文武都得杀,就称 兵谏 吧。”也有人觉得这名称有点儿封建,最后仍是定为“兵谏”。张、杨二将军采纳了这个建议。

抓住蒋介石,如何处置?条条大街上呼声震耳,设计委员内部也争执不已。“事变”很突然,捉蒋以后怎么办?张、杨二将军事前没有详细商量,也不可能花很多精力进行琢磨,下一步如何发展,怎么处置,谁也想不出个定局。一种主张认为“擒虎容易纵虎难”,蒋介石罪大恶极,应该公审后杀掉。另一种主张也同意杀,但由谁来杀,值得斟酌。共产党与蒋介石是血海深仇,送往陕北,借红军的刀剁了他,似乎更过瘾。还有一种主张认为杀了欠妥,不如送到苏联去。另有一种意见不主张杀,理由是张副司令有言在先:“只要他答应抗日,还要拥护他作领袖的。”最后,还是听听他门的意见吧。

中午,蒋介石向宋文梅要来纸笔,写了个条儿,要见陕西省主席邵力子。

乘着张学良的车赶到新城,邵力子单独去大楼。宋文梅陪着进门,蒋介石看见邵力子,平静地问:“你从什么地方来?钱慕尹(大钧)在何处?”

“我的夫人手部中弹,钱主任胸脯受伤,已入医院治疗。”

说到这里,二人都不吭声了。因为宋文梅站在边上。蒋介石“吭、吭”两声:“宋营长,你出去。”宋文梅退到门外,蒋介石赶过去闭上门,宋文梅又把门推开了。蒋介石“噔”地拍了下桌子,训斥起来:“我,委员长和省主席谈话,你竟敢这样!我要你回避,你为什么又把房门打开?”他怒冲冲走上几步,重新把房门推上,他刚一转身,门又轻轻开了。宋文梅不恼也不笑:“请委员长不要生气,我是奉命在此看守。况且,今天的事,谁都可以听,你又何必上火呢!”

邵力子接住话尾,连忙对蒋介石解释:“宋营长还是委员长的学生呢。”

蒋介石一听这个话,很快又变了脸色:“哪一期的?”

邵力子答:“军校八期的。”

蒋介石脸上很快漾出笑意:“噢噢!我认识你!我认识你!我给你讲过话,还点过你的名,还记得!还记得!你是个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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