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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智斗蒋介石(3 / 3)

“恩来先生,请尝尝。这是我家乡出产的。”13年前曾任黄埔军校校长的主人,给当年曾任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挑了一只最大的,放在他的面前。

周恩来深得其味地咀嚼着:“绍兴也出么?”他对于祖藉的了解不深。他家自祖父那辈,就迁到了江苏淮安。

“出了也不如奉化的出名。”

甜脆,肉厚,可口可目。就是剩下的桃核,也像一个淋了水的玉雕艺术品。

然而,谈判却如攀登陡壁,屡陷停顿,举步惟艰

蒋介石眉毛一挑,又说,对陕甘宁边区政府,仍坚持由国民政府“派正的官长(可由共方推择中央方面的人),边区自己推荐;副的,可由林伯渠担任,事情可由边区政府自己办。”

“哦。”周恩来记下了这点。他这只手的肘关节在桌上,手背优雅地支着下巴,手指轻轻地夹着钢笔。一副自如松弛的姿态里,藏着他机灵的思索。他立即换了个议题:“蒋先生在杭州曾承诺,允许我党适时公开。请蒋先生就此作具体阐述。”

蒋介石嗯了一会儿。他怕露出对此问题未作全面设想的窘态,端起瓷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国民党方面并没有召开中常委会议,具体研究与共产党第二轮正式谈判的提案。国方提案,都在蒋介石一个人的脑袋里。蒋介石放下瓷杯,头微微闪了闪,说:“中共派代表参加国民大会时,不以共党名义出席,中共对其他各党派不必谈合作,由中央尽量收容。”

周恩来一下子就明白了蒋氏此言,皆旨在削弱中共对军队和陕甘宁区的独立领导,否定中共在全国的合法地位,以溶化共产党。他明确表示不同意。

双方争执很久。

蒋介石请周恩来吃晚饭。

宋美龄从冰箱里拿出美国啤酒,给贵客周恩来以及陪餐的宋子文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

宋氏兄妹举杯向贵客表示敬意,蒋介石也举起那有白开水的杯子。都希望借此冲淡冲淡谈判中显得有些僵持的气氛。

周恩来也举杯向蒋及夫人、宋子文表示感谢。

他回到仙岩饭店的那间大套间里,来回踱步。他又仔细琢磨了蒋介石提出的以政治训练处的名义管理中共的军队,不允许中共在三个师以上设司令部等问题,觉得这里面有更深的文章。他伺机观变,思索出运用在西安事变中曾冒险前来救蒋介石,并且对中共的态度有别于蒋的宋氏兄妹,来对蒋施加影响。(宋美龄在杭州谈判中承认中共可以公开。宋子文对周恩来的态度还有些历史渊源。1927年4月14日,宋子文曾告诉周恩来,蒋介石要通缉他。1932年3月,宋子文曾对外国记者说,如果在日本侵略、变中国为殖民地,与中国实行共产主义革命这两者之间选择,他宁可选择共产主义。)周恩来来到长冲河斜对面的香山路原51号别墅(此别墅是宋母遗产),会晤宋子文、宋美龄,向他俩再三陈述,中共三个师以上的统率机关应给以军事名义。

蒋介石在西安被张学良、杨虎诚“兵谏”时,对冒险前来救驾的宋氏兄妹是言听计从的。蒋在1936年12月22日的日记中写道:“余妻忽于下午四时乘飞机到西安,乍见惊讶,如在梦寐。余日前切嘱子文,劝妻万不可来西安,不意其竟冒万险而入此虎穴。感到悲咽,不可言状。”而西安事变后,南京的亲日派何应钦,甚至国民党元老、考试院长戴季陶都力主讨伐,轰炸西安,企图让蒋作为他门乘机挑起更大规模的内战,夺取南京政权的牺牲品。蒋知此,必定会感到,人世间最可靠的感情,还是有真情实感的妻子亲戚。这种纽带,是中华文化的一种特有的结晶。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宋氏兄妹将周恩来的意见转告蒋了,他仍然固执己见。

仿佛是一场耐心的“马拉松”大赛。周恩来觉得还必须再次通过宋氏兄妹和张冲做蒋的工作。

宋子文也有意思,他有时感到,他那广东腔很重的国语表达不畅,便用英语说。周恩来亦慢慢地用准确的英语对话。他说,他有10年没有讲英语了,所以讲不快。张冲,手指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宽大的脸膛上显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但还是答应再为转告。经宋子文、宋美龄、张冲多次向蒋建议、磋商,问题仍无法解决。

“我只有回延安请中共中央讨论这个问题。”周恩来最后声明:“此问题不能解决时,要请张冲先生进苏区谈判。”

周恩来于15日,致电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主席、中共中央常委、中共西北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反映了谈判由于蒋介石执意“限共、溶共”而无法取得成果的情况。此日,双方同意暂停谈判。周恩来下了庐山。

17日,周恩来返回西安。他起草了中共中央《关于同蒋介石第二次谈判情况向共产国际的报告》。

18日,他回到延安。中共中央书记处研究了这次庐山谈判的情况。为了早日实现全民族的抗战,中共向国民党提出请张冲来苏区谈判的新方案,决定“原则上同意组织国民革命同盟会,但要先确定纲领,以便奠定同盟会及两党合作之政治基础。”“同盟会组织原则,在共产党承认纲领的基础上,可同意国共两方各推出同数干部组织最高会议,另以蒋为主席,承认其依据纲领有最后决定之权。”此方案还就7月中旬发表国共合作宣言、军队改编、边区行政长官等问题作了研究。这个新方案,在维护中共的独立性、合法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照顾了蒋介石在庐山所提的要求,作了重大让步。

为了使谈判能达成协议,周恩来在6月22日,就红军三个师以上指挥机关及主持人选致电蒋介石,请他改变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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