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见识过她的火焰後才有机会叙旧,我想糟了,原打算无法说服她便硬抢,
但见过她弹指把一只大妖怪烧到只剩几支焦黑骨头,就知道这已行不通了 」
「看看你在外头都学了些什麽。」秀麻吕笑:「你师父是这样教你吗?」
「没办法,情况紧急。」阿叶也笑:「我只得预想百般方法,无论如何也要死缠
到底。岂知,当我一开口,她却很轻易地把玉瓶给我了。」
秀麻吕嗯了一声,颇为意外。
「她说,已不再需要这个瓶了。」阿叶说:「原就只是留个纪念,但她现在不用
也可以了。劳我多跑这一趟,真是抱歉;若交给我,或许是最好的。就这麽说着,
把玉瓶放在石头上,然後转身走了。」
「 已不再需要了吗?」秀麻吕:「她这麽说啊。」
「嗯。」
秀麻吕沈吟片刻:「 那,她如愿变强之後,有比以前快乐吗?在你看来 」
阿叶思索一会,终於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啊 」
秀麻吕彷佛太过疲累,闭上双眼就睡去。
***
阿叶在家里待了三天,而三天里,看着秀麻吕的时间彷佛乘上一批狂暴的野马,
头也不回地驰向终点。
「你为什麽要回来?」他偶尔能醒来时,问:「为什麽要从那条自由自在的路上
折返?」
阿叶微笑道:「其实也不是那麽自由自在。他门一样有很多顾虑与烦恼的,世间
众人皆如此。」
「但这里并没有未来。」秀麻吕说:「我还觉得,那是我做过最聪明的一件事了,
也是我唯一为你做过的事情 我满以为把你气成那样,又要你去天涯海角找个
居无定所的人,几年过去,正常人都会想要放弃吧?」
阿叶嗯了一声。
「但你却硬是回来了 还达成了我的期望。」秀麻吕轻声说:「这下好了,我还
剩什麽东西可以答谢你呢?」
「你已经给我很多了。」阿叶说:「现在的我,不管在哪都活得下去。」
秀麻吕彷佛很喜欢这答案,笑了笑。
***
他终於在密室里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仆役门甚至无法为他办丧礼,因为实在惹不起夫人娘家的势力。当撒了一个谎,
就得不断地撒下去,即使最初撒谎的那人已死,还是没办法停。这个如幽魂般的
少年,最後也只能如幽魂般,静静躺在庭院里的角落安眠,连块碑石也没有。
「为什麽有人有能力强,有人能力弱呢?」阿叶说:「为什麽有人受上天
宠爱,有人却注定被遗忘呢?决定这分别界线的人是谁?而结局真的无可动摇吗?」
「你拿少爷临终前的话问我 我怎会有办法回答啊。」这些年一直照顾少爷的
老随从苦笑道。
「 我只是不太甘心而已。」阿叶看着天空:「这几天,我已经陪笑得脸都僵了,
就让我稍微抱怨一下吧。」
「你说到抱怨,我倒是想到了。」老随从说:「这几年人不断地走,去别的地方
讨生活,却还是有这些人甘愿留在这里撑着这个家,你以为是为什麽?」
阿叶回以沈默的疑问。
「就为了他而已。」老随从说。「他从没有抱怨过。那些遗言已是我听过最接近
抱怨的话了。但日常即使身子再难受,他也没有发过脾气或讲过一句丧气话,与
我门之间的关系也一直非常的亲 对留者照顾,对去者祝福,数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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