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捏着她的策论,两个手肘压在阿满的书桌上,挑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口的诱惑。
对于阿满已经不再叫她姐姐这件事,阿难耿耿于怀。
在阿满五岁之前,还没有入国子监童部时,她可是会乖乖叫阿难姐姐的。那时候的阿满在阿难心里乖巧又可爱,就像是观音坐下的小童女,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粉粉透透,再配上晶莹剔透的无辜眼,任谁看了都难不夸句可爱。
到了国子监之后,她们俩从姐妹变成了同窗。
起初阿满还是很听话,见着阿难还是甜甜地叫她姐姐,谁能想到她如此乖巧有礼,却遭到国子监其他孩子们的嘲笑。
甚至有人学着阿满软软糯糯的声音,模仿甚至刻意夸大她叫姐姐时的娇憨,让阿满越来越不好意思开口。
自六岁起,阿满不再叫阿难“姐姐”了,而是叫她的表字,甚至是直接称呼名字。
阿难恨透了国子监那些不学无术,论语拎出一句来都解释不通,只会得过且过的纨绔子弟,害得她可爱的阿满从“妹妹”强行变成了“同窗”!
她可上哪儿说理去!
自从阿满不再叫她姐姐之后,她觉得和阿满之间有了一层说不清的隔阂。
她越是不叫,阿难就越想她叫。
阿难知道阿满非常想去这次的洞春远足,自然也不会错过今日这绝好的机会。
她非得把阿满这可爱的妹妹再次捆回到自己身边才行。
阿满微微撅起嘴来,漆黑的圆眼睛带着些愁绪,白里透红圆鼓鼓的小脸蛋因为犯愁,显得更可爱更好吃了。
眼前的秀色可餐,看得阿难肚子咕咕叫。
阿难手中厚厚一卷黄纸,即便卷上了也能透过纸背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阿满知道阿难比她机灵,一旦开窍了所写的文章恐怕国子监的所有人骑着马也未必赶得上。
毕竟她阿娘可是当今言官之首,无论是写什么类型的文章都是一绝,朝野上下一致公认的文武臣中笔力第一,有“笔锋锐若刀,文章可削骨”的美称。
阿满眉心的那座小山微微耸起,白皙的小手慢慢向阿难的手中伸过去。
阿难见她马上就要上钩了,心都提到嗓子眼。
没想到下一步阿满又把手收了回来,问她:“你不会是去问你娘亲了吧?”
“啊?”阿难装傻,“我为什么要去问她们?”
“当年击退澜仲禹的齐州刺史就是你阿娘啊,我小姑姑。你骗人,你肯定知道。”
“哦……”阿难假意回忆了一番,“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点印象。哎,我阿娘在齐州担任刺史的时候,我本人也在齐州啊!那时候一岁吧。阿满你要相信你姐姐我,真没有问她们。即便如此,我也是下笔如有神!我唐娘总说我是神童二世,可能真的有点儿神吧,即便当年还是襁褓之中,我也是有记忆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想起了当年齐州之战的经过。哎?这么说来这可是标准答案,你更不可错过了。”
阿难连蒙带骗说得口若悬河,阿满听罢,觉得也有道理。
思索一番,正要忍辱负重叫这一声“姐姐”,突然阿难又开始加码:
“慢,这标准答案可不是一声姐姐能够换来的。想要标准答案的话,不仅要叫姐姐你还得给我吸一口你的小脸蛋。”
阿满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阿难,一掌推在阿难撅起的就要吸她脸蛋肉的嘴上:“你肯定去问小姑姑了!”
即便被说中了,阿难依旧能够脸不心不跳,甚至连一双大眼睛都没有任何心虚的迹象。
她眨了眨眼,甜美地笑道:“阿满妹妹为何一直怀疑我的人格,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等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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