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与他权衡利弊,让他别把自己搭进去,他当时像是听进去了,可一转脸儿,照旧我行我素,跑去招惹梁燕娇吗?
温桃蹊喉咙一紧,好半天才找回了丢掉的声音:“他一个人去见的梁燕娇吗?他就不怕……不是,二哥不至于这么糊涂吧?有大哥你的前车之鉴,他还敢去招惹梁燕娇?”
温长青却冲她摇了摇头:“他平素再怎么胡闹,好在是这点分寸总还是有的,倒不是一个人去见的梁燕娇,多半都有时瑶和长乐在。长乐一向粘他,他好不容易回来家一趟,这些天又没什么事,我听底下奴才说,长乐每天都把他拉到三房去,而梁燕娇也每回都在。”
要是兄弟姊妹们一处玩闹,那倒没什么了。
温桃蹊长舒了口气:“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二哥犯什么糊涂,跑去招惹梁燕娇呢。”
“她是什么好人吗?”温长青咬牙切齿的,“既知前头的事,又知道三婶心思,不说躲开远远地,还往跟前凑?第一回去,见着她在,就该寻了由头回家来,第二回再去,她还在,再三再四的,就再不要去了!”
“可人家如今还在咱们家住着呢,难道为着她住在三房,便叫我们跟大姐姐四哥哥他们都不走动了吗?”温桃蹊撇撇嘴,“大哥你为这个给二哥脸色看,我都替二哥觉得冤枉。”
她突然想起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你方才说,还以为是我撺掇二哥的!”
温长青一时头疼:“你不要跟我嚷嚷,这事儿我最初就是以为,是你们两个背着阿娘和我商量的。人家给我设了一回圈套,你们便要以牙还牙,偏偏这几天外面还有烦心事,我顾不上管你们,今天要不是你跑来找我,我还没时间跟你们清算这事儿呢。”
温桃蹊其实有些心虚。
算计她是想过的,也的确跟二哥合计过了,但她并不是想以牙还牙!
她又坐回去,人蔫儿了一半:“我没那么糊涂,二哥更不傻,什么以牙还牙,能伤着梁燕娇几分啊?伤的还不都是咱们温家的里子。这么大的一个家,里头先坏了,外头也就撑不住了,你别总把二哥跟我当孩子,二哥好歹在外头历练了这些年,我虽然年纪还小,却总不是目光短浅的野丫头。”
温长青也没料到她突然说这些,心情复杂的很,既有一种家有幺妹初长成的欣慰,又有一种弟妹渐次长成,再不服他管教的无力和挫败感。
他摇了摇头,把心头萦绕着的复杂情绪挥开去:“那长玄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梁燕娇的事儿?”
她说没有,可紧接着又接话上去:“但我跟二哥说过。”
温长青一愣:“你跟他说什么了?”
温桃蹊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瞒着谁,温长玄如此,温长青亦然,如果一定要说刻意隐瞒,那也只有赵夫人。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同他承认了,把那日与温长玄说过的话,又与他说了一番,且说的更是简明扼要,直截了当。
待她话音落下,温长青心里便大概明白了。
他扶额:“所以长玄就是听了你的,才总往三房跑,他就是因为梁燕娇在,才越发到那边去。”
温桃蹊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点点头:“要梁燕娇动起来,或者说,要三婶算计钻营起来,也总要二哥肯亲近,不然远远地,成天见不着人,她们就是想算计,也算计不着。如今这样正好,二哥几乎天天都去,日日见面,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她总是要按耐不住的。”
不安分的人,多早晚也不会学乖了。
温长青反手摸了摸鼻尖儿:“既然你们是在打这个主意,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只要不是他犯浑,要把自己搭进去,余下的,自然随你们去。不过要我说,天天往三房跑,有什么,真说起来,不如你来做东,设个宴,把林姑娘也进府中来,林姑娘同咱们将来是算亲戚的,也常来常往,一家人,没有什么外男不外男,横竖也不会有人招惹了她。她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性情,把她跟梁燕娇去比,你说梁燕娇坐不坐得住?”
他觉得这主意不错的,且不过是做一场戏,跟林蘅说清楚了,人家愿意,自然敲锣打鼓的唱起来,人家要不愿意,那作罢就是。
可没想到他话才说完,温桃蹊虎着脸就啐他:“你把林蘅姐姐当什么人?便是逢场作戏,也是不成的!要说把梁燕娇比的一文不值,我就足够,大哥你别想着把林蘅姐姐也扯进来,叫二哥去对她另眼相看,引得梁燕娇发作起来,越发按耐不住,我头一个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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