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拍了拍焦占的手背,心平气和地柔声说道:焦兄,你是堂主,下面的兄弟们都以你马首是瞻,如果你都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又让下面的兄弟们怎么能想得通呢?
焦占垂下头,低声问道:东哥,是不是非要裁员不可?
是!在这件事上,绝无再做更改的可能,也绝不会出现个例。谢文东语气坚决,同时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嗡嗡
焦占口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显示的是一条信息:钱已到账。
只看了一眼,他便把手机揣回到口袋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沉默许久,抬起头来,对上谢文东晶亮的双目,问道:东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遵从社团的决策呢?
谢文东放下把玩的空酒杯,手指轻轻敲打桌案,隔了片刻,他说道:社团,不需要不遵从命令的堂主。
焦占忍不住笑了,他仰起头来,喃喃说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何况,这条狗,还是别人家的狗,这张弓,也是别人家的弓。
啪!
坐在谢文东另一侧的金眼再忍不住,猛然一拍桌案,手指着焦占,沉声质问道:焦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文东向金眼摆摆手,说道:焦兄醉了。
东哥,我没醉,我现在很清醒。焦占转头看了看,说道:在座的这些兄弟,都是跟了我好几年,同吃同睡,交情过命的兄弟,一个人我也不舍得放走,也不会放走,这次社团的决策,东哥,请恕兄弟难以服从!
焦兄,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谢文东目光深邃地说道。
东哥,兄弟也是在给你机会!
哦?
东哥,兄弟刚才已经说了,这些弟兄们,都和我有过命的交情,只要我一句话,他们上刀山,下火海,连犹豫都不会犹豫。焦占挑起眼帘,目不转睛地凝视谢文东。
在他说话的时候,现场很多人都慢慢把衣襟的扣子打开,一个个将手摸向肋下。
五行兄弟以及石俊生等人则是齐刷刷地站起身形,目光如电,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谢文东没有看旁人,他身子向后倚靠,与焦占对视许久,他幽幽说道:这么说来,我今天若是不应了焦堂主,我是走不出去这里了?
焦占收回目光,自然而然地垂下眼帘,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东哥,就算兄弟求你了,放我一条活路,也放下面这些弟兄们一条活路。
我只问你,我今天若是不应你,我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东哥,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你自己!我再最后问你一次,我若不应你,我能不能走出这里!谢文东眼眸中的深邃消失,转而变得晶亮,两道精光射出,仿佛两把刀子似的,射在焦占的脸上。
焦占垂着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没有与谢文东对视的勇气。
过了半晌,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以为,我虽然不是东哥的嫡系,但最起码也是同门,东哥能念及同门之情,放兄弟一马,现在看来,我是在自作多情了!
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谢文东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盛。
不用了,因为,东哥已经把自己的机会都用完了。说话之间,毫无预兆,焦占猛然从后腰抽出手枪,双手交错,咔咔两声,手枪上膛,枪口对准谢文东的太阳穴,他连犹豫都未犹豫,毅然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