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闲紧走几步,犹豫了一下忽然双膝一弯跪了下来:“要怪都怪老朽平日里太骄纵此子,将军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老朽猜着……将军率军而来,或是去狼乳山汇合旭郡王的人马?我与旭郡王颇有渊源,王妃……是老朽长女。”
此话一出,方解的脚步为之一顿。
“既然如此,当初你何必降贼?”
方解转身看向陈浮闲问道。
“老朽要为陈家几百条人命负责,要为陈家百年基业负责,将军……身处此地,诸多事实在身不由己。我曾写信派人送往狼乳山交给旭郡王,王爷知道老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两年来,我曾派人多次为王爷送去钱粮,还请将军念在王爷的面子上,放过我一家老小。”
方解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日后你们陈家的功过,自有朝廷决断。”
“多谢将军!”
陈浮闲将头低下去,眼神里都是痛苦。
他长女嫁给了旭郡王为妻,次女嫁给了络郡郡守裴果。一个在狼乳山抗贼,一个跟着李远山作乱。他的处境,极为辛苦。
……
……
“我们要赶去和旭郡王汇合,但粮草不足。”
方解坐在陈家的客厅里,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一万人马半个月的粮草,不知道陈家是否拿的出来。”
方解没说实情,因为此战之后他的人马就藏不住踪迹了。多报写数字,让叛军也不敢轻易追击。
“拿的出来!”
陈浮闲连忙说道:“这本是我陈家该为国效力而做的事。”
方解嗯了一声:“若你们不挡我,我不会杀一个人。但我损了数百人手,而你们陈家的私兵也折了一大半。本可以避免的灾祸,偏偏因为有些人自以为是而招惹来。”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杀人?”
陈定南道:“蒙元人破城之前也宣布不杀人,叛军乱匪也说不杀人,可现在西北三道哪个地方死的人少了?”
“闭嘴”
陈浮闲冷声斥责道。
陈定南的两条胳膊都肿了,若不是方解收了力度,一拳就能将他两条胳膊砸断。他本来颇为自负,求安县,乃至于络郡之内都没有谁能和他相比,年纪轻轻,武艺修为不俗,熟读兵法,名声在外。可现在他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已经独领一军深入敌后而战,可想而知在朝廷里甚至在陛下眼里都有一定的分量。
所以他有些不服气。
“不杀陈家人,不是因为你们愿意降了,而是因为旭郡王。”
方解淡然道:“我初入长安在演武院求学之际,王爷对我颇为照顾。便是在王爷领兵西征之前,还特意与我道别。你现在还没死,应该庆幸自己的出身。”
陈定南微怒道:“你仗着兵多而已!”
方解微笑着说道:“我没时间和你论这些,你是不是以为这样说,我便会公平与你打一场?人说你薄有才名,想不到如此幼稚。我手里的刀是杀人的,我的军队是来平叛的,和你怄气?这和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陈定南脸一红,张嘴要说懦夫,可看到老太爷冷寒的脸色,他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从你们陈家拿走粮草,将来向朝廷报功的时候自然会提及。而你阻挡朝廷大军,这便是死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