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看着陈定南说道:“杀了我百多手下,这更是死罪。”
陈定南心里一惊:“难道你要反悔?”
方解站起来,朝陈浮闲抱了抱拳:“粮草多谢,但事情一件归一件。你这个嫡孙我要带走,就先充为军奴,放心,看在旭郡王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了他。但他要想最终活下来还得靠自己,我手下有几十个人折在他手里,这是人命债,得还。”
方解看着陈定南说道:“从今天起你要杀人赎命,杀叛军,杀蒙元鞑子,什么时候杀够二百人,我就免了你军奴的身份。你不必用那个眼神看我,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反抗。但你没有,所以现在你只能听着并且照做。”
陈定南大怒,却被陈浮闲一把拉住。老人朝着方解深深一礼:“老朽谢过将军大恩,陈家上上下下都铭记不忘。”
方解笑了笑,指了指陈浮闲说道:“你爷爷比你有智慧,你……小聪明有些,实则莽夫而已。”
说完这句话,方解转身离开。陈定南不解的看了陈浮闲一眼,却见老人看着那少年将军的背影格外的钦佩。
“为什么?”
他问。
“你觉得李远山会赢吗?”
陈浮闲问他。
陈定南摇了摇头:“纵然朝廷大军平叛不会顺利,但李远山终究还是赢不了的。”
“那么皇帝大胜之日,便是我陈家灭顶之时。所以我对方才的将军道谢,是因为他救了我陈家的唯一的血脉……你。”
“他救了我?”
陈定南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孙儿懂了!”
方解阔步走出陈家客厅,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将孙开道绑了,掌嘴三十,关在囚笼里押着,若求饶,说一句打一个嘴巴。”
陈孝儒一怔,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转身带着几个飞鱼袍离开,不多时就传来孙开道的求饶声:“将军,卑职知错了!”
方解丝毫也不理会,快步出了陈家大宅:“带上粮草,立刻离开求安县。”
卓布衣跟在他身后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处置孙开道?”
方解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我不知陈浮闲是旭郡王的岳丈,但孙开道焉有不知之理?若是他事前说出来,怎么会有这场厮杀?直接登门求见,未见得借不来粮草。这个人凡事都要算计,若是不杀杀他心里的隐晦他不知道怎么做手下。”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卓布衣问。
“因为他肯定有理由骗我。”
方解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不是个白痴。”
……
……
就在方解带着人出了求安县的时候,数千里之外。一袭锦衣的罗耀勒住战马,看着拦在官道上的人,眼神冷冽。此地距离雍州城还有不足百里,而不想让他回去的人已经早早等在这里了。
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站着上百身穿大红色袈裟的僧人。
持金环戒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