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心里砰砰直跳,忍不住便眼瞧着赫连城。
越国虽然号称已复国,可天下人都知道,坐在宝座上的只是傀儡,而那些皇室中人,虽依旧锦衣玉食,却要仰人处处,竟不知何时便会丢了性命。
梅妃这会儿担心的是,离王容不得月氏子弟流落在外,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旦赵重阳被抓回去,在宫中必定无依无靠的,难不成又是另一个宁儿?
杨春在边上拉住了梅妃的衣裳,心下也有些怕怕。
无情在旁边听着,赫连城绝不会随随便便问到赵重阳,只怕有什么想法。
不过此时最要紧的,不是赵重阳。
略想了想,无情抱拳道:“殿下,昨日纵火之人已然找到。”
“谁呀?”杨春脱口问了出来。
“主谋是个姓伍的,听说与白家有仇。此人对回春堂了如指掌。大白天,安排一个人进了回春堂,听说躲在柴房,一直等到晚上,随后便放了火。这还不够,他又让人在外头将门锁了,只为了闹出人命,给九公主好看。”
“放火的不怕自个儿也被烧死?”赫连城皱起了眉头。
“听说那人本是打算从回春堂后门出去,没想到后门那头也烧起来,便断了他后路。”
“姓伍……难不成是那个伍大富的儿子?”杨春忽地反应过来。
梅妃也是吃惊。
她以为当日恩怨已了,未想伍家人又杀回来。
“的确如此。”无情点点头。
杨春不由绞住手里的帕子,恨恨地道:“伍大富被判了流放,伍家娘子病死在大牢,那日潘老夫人到这儿闲坐,我确定听她说了一嘴。潘家那小子给放出来了,如今就在街头上闲荡。没想到啊,坏主意打到了咱们头上了!”
“有无通知知府,立刻抓住嫌犯?”赫连城问道。
“知府那帮人根本指望不上,只让他们在四下贴了悬赏书。属下请回春堂的王掌柜在抚州城里找些人,但要发现那人行踪,立刻来报。”
无情说到这儿,又看向梅妃,“夫人,知府那边我也知会了,这几日白家大宅四面都有衙差巡察,防着那混账东西,又惦记上白家大宅。”
梅妃不住地摇头,懊悔,“都是我自己种下的祸根,若当日不是信错了奶娘一家,也不会有今日。”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您还想着干啥?”杨春赶紧劝道。
无情在旁边站着,忽然觉得有目光投过来,立时道:“九公主那头已然派人盯着,姓伍的小子就是个杂碎,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没胆子害人。”
眼瞧着天色已黑,赫连城躺在床榻上,不时地往外头瞧着。
这都什么时辰了,云清宁竟然还不回来,指不定是要银子不要命了。
屋门被人敲醒,无情猛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外头一声惊呼。
“我会吃了你?”无情训了一句,伸手接过香昙手里的药碗。
都过了这么多年,再看到无情,香昙还是怕得要死,这会儿转头便跑。
赫连城听到了动静,心下好笑。
便是香昙见到无情,怕得如见了鬼,也难怪安乐哭得那么厉害。
他手下这帮人,倒不负教人闻风丧胆之名。
“站住!”无情喊了一声。
香昙立刻顿住,果然不敢动了。
“你们九公主呢,还没回来?”
“回来了。这药也是公主让送过来的。”
“她不是大夫吗?这儿有病人呢!”
“这会儿该给安乐喂饭,那孩子脾气大得很,到了晚上,除了九公主,谁都不能喂她。”
“大矫情生了个小矫情。”无情忍不住吐槽。
“无情”,赫连城说了一句,“跟着香昙到里头去一趟,告诉她,那银子的事儿,我跟她当面算一算,若是不过来,这笔账便没有了。”
无情低笑了一声,故意阴森森地瞧向香昙。
香昙脸色一变,撒腿便往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