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出来的这部分生命是东方泽霖给予他的,所以,从今以后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只能叫东方泽霖,而云景轩,早在去年便已经死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霖衣袍一掀,再度朝房门行去,凌萧若见状,快步朝他行去,也不理自己的手指疼痛难耐,竟是又用手掌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
“景轩,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么?你是爱上他人了么?”兜来转去,他是不是才发现自己爱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而是上官柔?所以,他才会用东方泽霖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东方泽霖大力一挥,喝道:“本殿从来不知爱为何物,你放手!”
因着力道太大,凌萧若脚步又是虚浮的,是以,她一个不稳,竟是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可是,他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匆匆地夺门而出了。
凌萧若看着东方泽霖远去的背影,咬紧了牙关,泪水溢满眼眶,她匍匐在地痛哭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如自己想象一般顺利,以为当自己说出那句话时景轩会承认自己,可是现在的一切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景轩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景轩。
难道,现代的东方泽霖说的都是假的么?
不,不会的,她的感觉没有错,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是他为了什么不承认呢?
凌萧若瘫倒于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手臂之中,身子不断地起伏波动,却是再也没有听见一点点的呜咽之声。
东方泽霖拂袖离开之后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了一颗树后看着那个一直躺在地面上的身影,扶住树干的手狠狠地抠进了树皮之中。
自己真是太该死了!
那只该死的雪貂,去了哪里?怎么不知道将若儿抱上床榻呢?虽说已经是夏天了,可是一直躺在地上还是很凉的,况且,若儿还有了身孕。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该死的小白!”那只貂真是的,要用它时,它从来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倘若小白不去管她,他是不是应该找清宏去照顾她呢?
正一头混乱的东方泽霖却在一瞥眼见,竟是见到小白大人一脸惬意地双掌环胸,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树枝上,上下晃动的脚掌连带着树枝也跟着晃动起来。
东方泽霖在见到这番模样的小白时,显然怒了:“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去伺候你的主子?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白闻言,嘴唇撇了撇,心里腹诽道:果然是夫妻呵,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只是,咱的皮是那么好扒的么?
一句威胁之后,小白没有动,仍旧惬意地晃动着树枝,给了东方泽霖一个“要怜香惜玉的话,你自个儿去”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东方泽霖是一阵发毛。
当小白以为自己的威胁终于会成功时,却见东方泽霖一怒之下竟是掀袍飞离而去。
小白迅速翻身直立,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别院上空,毛皮之上出现了数根黑线。
这小子当真是铁了心么?
小白无力地摇了摇头,迅速地下了树朝凌萧若奔走而去。
凌萧若仍旧匍匐在地面上,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当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之上传来一阵毛茸茸地触感时,方才抬眸观望而去。
当小白看见自己的主子一双哭得红彤彤的双眸时,“吱——”地叫了一声,随后缩成一团,奋力地滚进了凌萧若的怀抱之中,小脑袋不停地在她怀里乱蹭。
“小白……我的心好痛,好痛啊……”凌萧若将小白搂至怀中,将脸埋在他的皮毛之上再度哭泣起来。
小白虽然因为自己的皮毛被眼泪打湿而感觉有些不爽,不过,那终究是主子的眼泪,所以,它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任她哭泣吧,因为它知道,主子需要发泄。
东方泽霖闪身出了别院之后,并不想回宫,今夜的事,从知道若儿怀孕开始,就是他没有预见到的,是以,他的心已经慌乱了,已经不知所措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只想上前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
而今,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麻醉自己,那个能麻醉自己的东西,除了酒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抬头望了一下天上的月亮,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所有的酒馆,包括青楼都已经打烊了,他又要上哪里去讨酒喝呢?
正思忖间,却觉鼻端竟是飘来一阵酒香,东方泽霖寻望而去,但见前方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立着一名身穿灰白色粗布麻衣的男子,他的头发根根直立,脸上长满了胡须,一只眼睛罩在眼罩之下,另一只眼微眯着,他左右手分别提了一个酒坛子,正盯着自己看呢。
东方泽霖一个箭步飞跃而去,对着来人说道:“子渊,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呢?”
子渊唇边的笑容掩盖在了胡须之下,他说道:“心有灵犀。”
东方泽霖苦笑一下,随后拿起其中一坛子酒飞身上了旁边的一棵黄果树,子渊也拎着另一坛酒飞身而上。
“干!”当子渊刚刚落座后,东方泽霖便提起酒坛子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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