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依旧是呼啸的北风,峰外云迷雾锁,天地一片苍茫,陈丑奴攥着缰绳,仰头一看,满天飞雪如银河倒倾,正朝着大地泄来。
车轮碾在崎岖的小径上,须臾,马鬃毛上被覆上薄霜,陈丑奴摊开手掌,接住一片雪,向车内人道:“手伸出来。”
白玉正坐在车中支颐假寐,尚不知车外情形,闻言一挑眉,狐疑地伸出手去。
掌心一热,是被他指腹触上,继而又一凉。
白玉愈发狐疑,收手回来一看,掌心里,躺着一朵六角形的雪绒花。
白玉挑唇,朝帘外人道:“下多久了?”
帘外人回:“刚下。”
掌心很热,雪绒花转瞬而融,白玉推开车窗展眼望去,大雪弥天盖地,满眼白絮纷扬。
今年的雪,终于来了。
车行至山脚,漫天琼瑶已把整座山峦铺白,陈丑奴把车停在路边松树下,自车里取来水囊、干粮解渴充饥。
白玉坐不住,正在对面树下玩雪。陈丑奴坐在车板上,一边嚼饼,一边看她;一边看她,一边微笑。
白玉回头时,正逮着他一枚笑,唇角微勾,眼底微亮,像宠溺,又像促狭。
白玉玩够了,朝他走来,一屁股坐上车板。
车身剧烈晃了一下,陈丑奴笑,白玉极快反应过来,拍他:“笑什么笑!”
陈丑奴忙敛容,故作严肃:“坐稳,启程了。”
马鞭一抽,马车重又驶在皑皑雪地上,颠颠簸簸,白玉这回不进车中去了,坐在边上回:“放心,结实得很,掉不下去。”
陈丑奴啼笑皆非,腾出只手把人揽入怀里,过后想起什么,又把那双小手掏出来,牢牢捂住。
他手掌大而滚烫,像一个从来不会熄灭的火炉,何时何地都那么温暖。
白玉气消,靠在他胸膛上,静静赏了会儿雪景后,忽然扭头去看他。
大雪飞舞,他坐在茫茫的白里,乌黑的发上落着洁白的雪绒,像眨眼间白了一头青丝。
白玉噗嗤一笑:“风吹雪满头,也算是白首。”
陈丑奴低头,冬风起伏,她头上、脸上、甚至卷曲的睫毛上也落着雪。
倒真有点白头的意思。
陈丑奴笑,抬手把她脸上、头上的雪拍去:“不算。”
说完,又去拍自己头上的。
白玉虚眸:“非要变成糟老头子和糟老婆子?”
陈丑奴一本正经:“嗯。”
白玉哼道:“不解风情。”
大雪不停,马车在绵延群山里行了一阵,两人头上又被层层雪花覆盖。
白玉仍扬着头,看着男人,道:“糟老头子。”
陈丑奴笑,缰绳一抖,马车驶入雪松林里。
天光微黯,男人醇厚的声音落入耳里:“糟老婆子。”
作者有话要说:白玉:“有朝一日老娘一定会瘦回去。”
丑奴:“媳妇,来吃鸡。”
白玉:“……”
下章想写丑奴跟白玉回章丘老家认爹娘,以及白玉怀宝宝。
不过最近都没什么心情码字,净刷微博关注疫情去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人或事就在评论区提一提,到时候我一并写吧。
最后,疫情严重,一定记得照顾好自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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