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茶具发什么脾气?”
唐蓁手上动作倏停,抬起眸子同他对视。
“殿下觉得前丞相唐文彬不堪重用吗?”
话音落下,宋辞肉眼可见地愣了愣。
后宫不可随意议政,更何况是唐蓁一个小小的婢女,竟在伺候之时偷听主子说话,实属违了宫规。
好在正殿内无旁人,宋辞虽不愿多说,到底还是回了句。
“不可胡言乱语。”
他轻呷了口茶。
“唐文彬在朝廷中树敌颇多,故此番出事朝中上下并无多少人为他进言,这便也是他的过错。”
“怎么,你知道他?”
宋辞警觉性强,一双黑眸凌厉深沉,望向唐蓁时满含探究。
唐蓁心里头气的要命,面上却不敢显露,只咬了咬下唇,道:
“奴婢只从前在家中听说过丞相美名,世人皆道他是个为民所想的好官,并非殿下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她小嘴张张合合,说得义正严辞的,仔细瞧还挺可爱。
论起来,这还是唐蓁第一次带着情绪同自己说话。
宋辞气笑。
“孤没说他不是个好官,只是为官为相的,不是只做好事便可,有时候性子太直,只会害了自己。”
“唐文彬耿直,送他去辽西搓磨搓磨,让他认清楚自个儿的错处,未尝不是好事。”
唐蓁实在是气的没话说,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当官的做好事还是错了?
那究竟谁来维护外头这些小老百姓呢?
她脸涨得通红,看宋辞也碍眼得很。
自私、虚伪、狂妄,说的就是他!
这般想着,唐蓁为唐文彬不值,忍不住红了眼儿。
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同这个男人多待,唐蓁收起茶具,包括宋辞桌案上的那套,快速福了福身。
“奴婢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了去。
只留下宋辞手上握着空了的茶杯,满脸疑惑。
这女人怎的说翻脸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