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工于心计,无奈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个人比虎狼还要狠毒的世界,想报仇雪恨,光靠一己之力比登天还难。
刀尖已经被不断跳动的火焰烤得通红,刀光一闪而过,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刺眼。
李渡什把布巾放进口中紧紧咬住,拿起匕首,身子一侧,瞄准胎记,直直的插进左肩……
“啊……”她不由得叫了出来,又赶紧压低声音,汗水顿时布满全身,热泪也顺着眼角汩汩流下,她看准镜中的胎记,又一刀下去……
“啊……嗯……”她一边忍着巨痛,一边控制住自己低吟的分贝。
李渡什终于把胎记从肩膀上活生生削掉了,殷红的血顺着肩膀不断的流下,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烤人肉的味道。
她又往镜子里仔细瞧了瞧,确认清除干净后,拿起药**给自己上药,粉末撒下,钻心的疼痛刺激的她身体僵直,不住地咬牙打颤,冷汗顺着发丝滑落而下,三层厚衣襟都被浸湿。
接着,她强忍着疼痛,拿起早已准备在旁的布条包扎好伤口。
第二天——
京令早早就送饭来了,推开房门,李渡什已经在镜前梳洗打扮。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京令笑着把饭菜端到桌上。
李渡什起身掀开饭盒:“昨夜睡得早,今天的饭菜看起来很不错,我还真饿了。”
她满面笑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看不出昨晚刚经历过削肉之痛。
京令看李渡什套了好几层的厚衣衫,有些纳闷:“咦?今天不冷啊,姐姐怎么穿这么厚?”
“嗯,我……我从中原来,怕冷。”李渡什说着把衣领又紧了紧,生怕京令看出什么。
京令压根没注意她的动作:“也是,中原人来了琼巴是得适应一段,我刚来那会儿也和小姐你一样。”
“京令,藏宫最近怎么好似变得热闹起来?”
京令难掩喜悦,走过来坐到了李渡什身旁:“宫里最近忙着迎娶尼波罗的尺尊公主呢,说起来呀,禄东赞大人真是有本事。”
“禄东赞大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禄东赞大人是咱们吐蕃的大相,精通军事,外交和政治。这次和亲就是他出使尼波罗促成的,禄大人经过三次舌战,迂回斗智,并以发兵相要挟,光胄王才被迫将尺尊公主布里库提嫁给赞普。”
“嗯,确实是个贤能之人。”李渡什点头应着。
松赞干布贵为一国之君,尚有迫不得已需要借助外力之时,甚至连爱情和婚姻都得牺牲。与此相比,李渡什觉得这削肉之痛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