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蹙眉看着尼布兰特，他高傲得像是站在云端俯视蝼蚁，血眸里流淌的情绪虽然是厌恶，但这股厌恶并未浓烈到曾经用全力气憎恶尼布兰特的程度。

“陛下，你没有发现你缺少了什么吗？”

唐隐还是冷冷地看着尼布兰特，像玉石雕刻而成的艺术品，冰冷到没有丝毫温度，冷到让尼布兰特开始怀疑当初那位眸光明亮的陛下是不是他的错觉。

“多么可悲啊，我的陛下，你曾经拥有最赤诚的爱，流淌在你的心脏中。”

血族的心不会跳动，也不会呼吸，唐隐没有丝毫的情波动，冰冷又美丽。

尼布兰特痴痴望着唐隐，“我总是奢求你能赐予我一份爱，不要太多，我没有那么贪心，只要你赐予我那么一点爱就好。”

“可是啊，你宁愿将这些爱分给那些卑贱又无用的贱民，都不愿赐予我一丝一毫，你只爱你的子民。”

“住口！”克尔上前想要封住尼布兰特的嘴，但唐隐释放的影之力拦住了克尔。

“让他。”唐隐道。

克尔急切道：“他经疯了，你不用听这种人胡语。”

尼布兰特笑了来：“什么时候克莱克尔斯帝也会谎了？你敢把那些记忆还给他吗？”

提到记忆一词，克尔冷静自持的情终于再也绷不住，金眸泛浓重的杀意，本来好要让唐隐处理尼布兰特，但现在时间的能力在瞬间笼罩住了尼布兰特，捆绑住尼布兰特的藤蔓在这一刻飞速衰老。

“时空与永恒巨龙的血是记忆宫殿的钥匙，你取走了我为人类时的记忆，才一直不让我喝血，对吗？”唐隐一下子通了无数情，他出了克尔一直遮遮掩掩的问题所在。

克尔的嘴唇动了一下，不知道要些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即使你今天拦住了我，以后我也会想尽办法取走你的血，放开他。”面对还是不肯退让的克尔，唐隐转而看向陆爵。

陆爵的眼无比复杂，蓝眸满是担忧。

“我需要你，陆爵。”唐隐放柔语调这样。

话音刚落，那连绵不绝的藤蔓瞬间缠绕在尼布兰特上，们飞速凋零枯萎，又飞速新生，替尼布兰特挡住了时间法术的攻击。

克尔无力阻挡这一切，唐隐走到了尼布兰特面前，对方因唐隐的走近更加兴奋，血瞳不断收缩着，激动到气息不稳：“陛下，你怎么能忘记？”

我忘记什么了呢？

一直以来，唐隐都觉得他似乎失去了什么。

尼布兰特死死看着唐隐，一字一句道：“我毁了你的荼安。”

当荼安一词尼布兰特口中出现时，唐隐没有多少意外，反倒生出了“果然此”这样的感想。

尼布兰特的眼里浮现出了病态的甜蜜，“陛下，既然你不肯赐予我爱，就将全部的恨都投在我的上吧。”

他将他所做的一切罪孽都讲了出来，他想在死前再看一次唐隐憎恶的美丽眼，果一定要死，能死在此美丽的存在手中，也是他所期待的结局。

但出于尼布兰特预料的是，唐隐的眼很平静，他伸出手，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挑了尼布兰特的下颌，唐隐的动作轻柔，不像是对待一个曾经亡了自己国家的仇人，而是像在对待什么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