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想来了。”唐隐轻声道。

其实他并未想。

克尔将这段痛苦的记忆取得很干净。

不他为人类时，应该确实是对这头龙恨之入骨，所以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对红眸的厌恶依然深入骨髓。

唐隐静静望着这双红眸，他在这双红眸里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一样的血红，一样宛来自地狱的恶魔。

幻影与战争之龙也许是对人类时的他记忆太深刻了，才会用这种痴到令人恶心的目光看着他，其实没必要，他早就没有了人类时的情感，拥有的只是漂亮的皮囊，和腐烂的内在。

唐隐温柔地尼布兰特的眼皮，他看向这位仇人的眼很专注，他专注地，像在什么心话一样，附耳道：“我什么都想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阵叹息的风，“我明明喜欢你。”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滞。

除了唐隐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尼布兰特不可置信睁双眼，“......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是啊，这确实不可能。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尼布兰特对这个谎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会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唐隐就站在这个深渊入口，用那双深情的红眸专注地凝望着尼布兰特那样温柔，温柔到残忍，爱意似乎跨越了时空长河在此刻凝结，所谓一眼万年不此。

“你本来可以得到我全部的爱。”

“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你毁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生了一双最多情的眼睛？

“不，不......这不是的......”尼布兰特像魔怔了一般，这不可能是的，那位陛下怎么会喜欢上他，他的陛下，他第一次想要守护的陛下，他亲手毁灭的陛下，“这不是的！！！这不是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鳞片覆满了尼布兰特的脸，他的唇角裂开，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那种痛苦太绝望，竟然连这个空间之外的观众都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哀伤。

外面的尤安唱到了这首挽歌的高处，人鱼扬脖颈，发出空灵绝望的哀鸣，眸中流出的眼泪化为一颗颗珍珠，哀悼他曾经永远错的爱人。

空间法术内的尼布兰特第一次感受到了灭顶的绝望和后悔，“陛下！陛下我错了！我错了！！！！！”

唐隐转，对陆爵淡淡道：“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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