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艾莎同居後的半年,果果与罗尔先生结婚,他们搬了新家。婚礼在罗尔先生的家乡举行,之後,果果与罗尔先生蜜月回北京呆了一个多月。等果果再回伦敦时,更多时间花费在她自己的小家庭中,因为果果很快就要生小宝宝了。我到伦敦,果果偶尔来看看我,平时倒不怎麽来往了。
玛格丽特一直到结婚前我们一直有来往,结婚後,我们除了偶尔在乔治.汉密尔顿的古城堡和聚会上见见外,再没有单独约会。
我要讲述果果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段日子。
我回伦敦後听艾莎告诉,果果怀孕六个月,医生检查果果是宫外孕,而且胎儿出现了异常,最後不得不手术拿掉已窒息的胎儿,果果被这件事折磨得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好在罗尔先生一直守侯安慰,朋友们也不断宽慰果果,沙静为此专程到伦敦陪了果果一个月,我那时因为在美国正处在与兰妮的交往中,没有到伦敦,而且他们谁也没告诉我这件事,当我下飞机艾莎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对艾玛大为生气,怪她没及时告诉我果果的事情,那几乎是我对艾玛唯一不多的一次真的生气。事後艾玛委屈地告诉我,我那时忙於天天追求兰妮,根本就不容许别人打扰。我感到很内疚,虽然我在伦敦未必能改变多少现状,但果果在困难的时候,我却没有在身边。我知道我内心深处是真的喜欢果果的。
见到果果,虽然事过境迁,但果果还是趴在我怀里伤心地哭了许久。
过了几个月,有一次果果在客厅与我聊天,她略伤感地说,她觉得与罗尔感情似乎没有过去那样亲密,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罗尔的问题,语气中充满了惆怅和无奈,看得我心里一阵酸痛。
来年的春天。我认识的北京的一个女孩子婉婷来到伦敦留学。我是过了半个多月才从美国赶到伦敦。
婉婷自己租了一个公寓,本来我设想让她与艾莎住一块,或许两人都不太愿意,或者真如婉婷所说,住别墅离学校太远,上课不方便。
我至今清晰记得婉婷开门见我站在门口时那惊喜万状,脸浮红霞的迷人模样。婉婷惊喜地尖叫一声扑到我怀里,死死搂紧我,我只好拦腰抱起轻巧的婉婷进房。婉婷有理由高兴,她终於可以自由地躺在我怀里,从她嘴里吐出永远那麽富有诗意的情话。
那是充满温馨和诗意的相逢。婉婷被来临的快乐带引到一个她从未达到过的生命的幸福之巅。婉婷的许多旖旎的浪漫诗歌散文均是那段时间写就的。当兰登出版她那些美丽的诗文时,我真的很为她自豪,我象婉婷一样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婉婷本身就是一首莎士比亚的最动人的诗篇。
婉婷不怎麽管我与别的女孩子的事,她只要我与她在一起时能给她带来快乐就满足了,而只要见到我她就快乐了,而她那种快乐的情感几乎每次都感染了我。那时我才明白我其实是那样深爱婉婷。
艾莎也不怎麽管我与婉婷的事,但作为从小在英国手熏陶长大的女孩子,她当然不会象婉婷那样自得其乐,我知道她其实很痛苦的。艾莎象真濑一样具有忍耐的一面,但她更有许多英国女孩子一样洒脱果断的一面,只是因为婉婷可能太不计较任何东西,如此善良超脱的女孩子使艾莎也找不出任何值得她不满的理由。因而,艾莎几乎在自己眼皮下容忍了另一个为自己所爱的男人爱著的女人分享自己应得的爱。
卡尔先生为艾莎的容忍感到不可思议,在伦敦,在世界各地,偷偷与自己伴侣或情人之外的人约会的事太多,但象艾莎这样毕竟还是少数。几乎所有朋友都知道这种情况,艾莎按照自己的方式一点点俘虏我狂野漂浮的心,至少在英国,我已无心再对任何女孩子产生新的激情和冲动了。艾莎与真濑、王枚甚至凯迪、戴西、兰妮都不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艾莎的身体真的让我更著迷。好在艾莎从不过问英国之外的事,难得的是当太太小雪到伦敦玩时,她几乎不与我见面,小雪离开後我与艾莎见面她也从不提这件事。
艾莎不怎麽讲家里人的事,偶尔听她说过家里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除了偶尔圣诞节回家看看家人,绝大部分时间呆在伦敦,据她自己告诉我,家里的哥哥和母亲曾到伦敦玩时看过她,仅此而已。
一天,我与艾莎去用餐,我与艾莎商量是否叫上婉婷一块用餐。艾莎凝视我几秒,好象几个世纪,她静静地低头,然後点点头说:“好啊,你叫婉婷小姐一块来用餐吧,我有好久没见她了。”
我用艾莎的手机给婉婷打了电话。两人静静地等著婉婷的到来。沈默了一会儿,艾莎问我:“听说婉婷小姐总是写过不停,她写些甚麽?”
“也没甚麽,她不告诉我,你问她吧。”
我笑笑说。
“你她都不告诉,为甚麽?”
艾莎诧异地问。
我耸耸肩,我还真没想过。我笑著说:“我只是希望你多与她来往,毕竟婉婷伦敦没甚麽朋友。”
艾莎眼睛平视著我,没说话。我想我确实太为难艾莎了,不再继续。艾莎说:“我多看看她就是了。”
婉婷来了。她笑盈盈地向艾莎问好,我看著她头发上湿湿的,问:“头发上怎麽这麽多水?”
婉婷坐下,吃惊地问:“你们来时没下雨吗?”
我记得我和艾莎来是下著毛毛雨的,我关切地看著婉婷:“你没坐车?”
婉婷因为还没驾照,所以无法自己开车,而她哪儿也不爱去,所以一般出来总是乘出租或地铁。婉婷见我关切的眼神,柔柔地笑笑说:“我坐地铁,出来见不远就走来了。”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婉婷,总觉得亏待她。婉婷轻轻对我说:“没事,我正好享受小雨的沐浴,很舒服的。”
我摇摇头,有些难受地说:“婉婷,再不要这样。”
“我真的喜欢。你相不相信?伦敦十二条地铁线我全熟悉了,包括船坞区轻型小火车,伦敦你肯定没我熟悉。”
婉婷见我还要说甚麽,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注意到艾莎脸色低沈,满脸不高兴。我对婉婷那细腻的呵护,让艾莎心里不舒服。
我只好问婉婷其他的事情。婉婷告诉我她去圣保罗大教堂、大英博物馆参观的情况。
一直到用餐完毕,艾莎都不怎麽说话。餐後,我和艾莎送婉婷回寓所,我送婉婷到门口,婉婷搂住我深吻,看著我轻声问:“还走吗?”
我扭头看见车里默默望著我们的艾莎,道:“改日再来吧。”
“可我真的想你留下,好想。”
婉婷恋恋地说,眼睛里透出柔情之极的神情。
“明天好吗?”
婉婷几乎哀求道“我每天除了写东西,就是想你。”
“明天再联系。”
“可你来伦敦一星期了,只来我这里一天。”
我有些犹豫,我不忍心让婉婷那哀怨的目光让我一晚难受。婉婷叹息一声,松开手,静静看看远处的艾莎,说:“好的,我明天等你电话。只是,我今晚又得想你一夜了。”
回到车上,我默默无语。艾莎轻轻抚摸我手,她理解我的心情,确实,我也理解艾莎和婉婷,但谁也没法解除目前存在我们之间的羁绊。
车过伦敦塔桥,夜色中的伦敦,雨似乎停了,这讨厌的阴雨让人心里也无法充满晴朗和快乐。
明天?明天也未必有什麽大的变化。脑海里总闪动著婉婷那柔柔的脸。(我认识的100个女孩移动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