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皱眉道:“徐州?这个可不行,就算是皇族的公主,也只能封一个县。你和尉迟恭较熟,他都是国公了,又立过大战功,但封地却也没有,只有世袭的刺史头衔,可以传给后世儿孙,你能有一个县的封地,已是格外厚赏,想要徐州为封地,是不可能的!”
王平安哦了声,他不太明白初唐时代的封爵制度,一张口就要徐州,胃口确实大了些。他道:“可以世袭刺史头衔,那是什么意思?”
李治一愣,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摇了摇头,他道:“尉迟恭是宣州刺史,子孙世袭,同时又是夏州都督,这是实职差遣,但却并不去地方上任,而是在朝中为开府仪同三司,参予朝政,所以别人都称他为大将军,却不称他为大都督!”
一指王平安,又道:“这和你一样啊。你的儿孙虽不能世袭刺史,却有折柳县的封地,而你的差遣是太医令,这个回京即可扶正,至于参予朝政,你是不能的,但你是崇贤馆学士呀!”
王平安这才明白,原来官场里这么多的说法,同一个人做官,竟有三种职位,还真是让人糊涂!
他道:“那臣能不能世袭个刺史啥的,比如徐州刺史?”
李治还是摇头,道:“那得是国公才行,就算封爵,你也不过是侯爵罢了,你没有立过战功啊,如何封得国公呢!”
见王平安露出失望之色,李治忙又道:“无病,你也不用沮丧,你要想给儿孙们多挣些福荫,倒也容易。只要在折柳县伯上升一格,变成折柳县侯就可以了。别看折柳县在关外,但位处丝路要地,最是富裕,而且地方广大,日后说不定会由县升州,这样一来,你的儿孙不和世袭刺史一样了嘛!”
王平安心想:“赶情儿,你不知道折柳县那里乱成什么样了,还以为是好地方呢!”他道:“殿下,能不能换个州啊,最好换成关内的,小点儿的也行!”
这种事情还能讨价还价的吗?要是换了李世民,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了,让王平安清醒清醒,可眼前的却是李治。李治看王平安满脸的苦恼,心下竟然颇感不忍。
李治道:“这个孤可做不得主。要不然这样吧,你升为折柳县侯,然后兼沙州的刺史,这样一来,以后……有朝一日,孤说了算时,就算将你平级调入关内,也仍是刺史啊,到时再找个由头,让你的儿孙世袭,也就是了!”
王平安点了点头,有点曲折了,但自己的后代,好歹能和尉迟恭的后代平起平坐,这也就差不多了,做人嘛,就要知足长乐!
他问道:“沙州,那是什么地方,离折柳县远吗?”
李治笑道:“当然不远,说沙州你可能不了解,毕竟是最近这几年改的名字,说敦煌你就知道了吧,沙州就是敦煌!”
王平安啊地一声,原来沙州就是敦煌啊,那可是好地方,那里是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站,富得流油啊!
他心里一高兴,自然向李治连声称谢,李治也挺高兴,让别人高兴,他自己就会高兴,和王平安一样,都是经常被发好人卡的人物!
他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王平安得了好处,自然要大拍马屁,把李治拍得飘飘然,君臣二人都是心情舒畅,各得所需!
石坑村太小,早就住不下人了,士兵们在村外盖起了不少棚屋,供士子和村民居住。这次李治来的太突然,现盖棚屋已然来不及,禁卫们便自行动手,搭了几十个简易的窝棚,反正就只待两三天,对付对付也就行了!
当晚,李绩装做哮喘病发作,躺在自己的屋里“养病”,不肯出来,而王平安则下令,放倒几头大牛,就在村边召开盛大的篝火晚会,欢迎太子殿下携宫中禁卫,来石坑村光临指导,热烈欢迎,酒肉款待!
一通大吃大喝,吃得满嘴流油,喝得晕晕乎乎!宴会间,会唱歌的就唱歌,会跳舞的就跳舞,会耍大刀的就拿着把大刀乱比划,啥也不会的就嗷嗷叫着喝采,各人玩得极是尽兴!
李治从来都没玩得这痛快过,这里没有父皇和舅舅管着,没有大臣们监督,要么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军汉,要么是一群认为放荡不羁是种美德的文人骚客,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想怎么叫喊就怎么叫喊!
虽然这里没有宫女相陪,李治却抱着王平安的肩膀,他喝了不少,红光满面地道:“无病啊,孤的好爱卿。最,最近有没有做出什么好诗来,快念给孤听听!”
王平安可没喝多,他一听李治说出这话来,立即向周围的士子们扫了一眼,见士子们全都向这边看过来,眼睛中露出期盼的神色,想必他们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太子殿下显露一下才华!
既然大家都这么渴望,自然要把机会留给大家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王平安笑道:“殿下,小臣这些日子忙着做辨证,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心情去作诗,如果有闲功夫去作诗,岂不证明小臣没有努力办事,辜负了殿下你对小臣的一片那个……那良苦用心嘛!”
李治啊了声,歪着头,想想也对,这么个解释法儿,似乎是可以解释得通的,他叹气道:“太可惜了,孤很想听你作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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