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战争爆发以来,各大国外交官便纷纷来到中国首都,观註两个亚洲大国之间的决战。在各国外交官努力斡旋的同时,西北市还吸引了来自各国的军事情报人员,中国国防军在战争爆发之初,就展现出超强的进攻能力,成为观註的重点。
3月15日清晨,一个中年人在街道上被枪击,枪手乘摩托车迅速离开现场。巡警到达现场时,枪手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具尸体。 “上士,您看证件,程x,36岁,臺裔。”最先到达现场的巡逻警员拿着从尸体上找到证件,向长官介绍情况,声音压得很低,怕周围记者听到。一听是臺裔,上士脸色一变,心中多少明白是怎么回事,此类案件警察部门并不愿意插手,涉及面太多,内情太覆杂。 “分局会把案件移交给中央警署。”话未说完上士就见到几辆商务车停在路边。上士颇为不快,他们的动作未免太快了。
共和九年,亦被称为 “统一元年”,这一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谈判,实现国家统一。但却遗留下诸多问题,警察部门就是问题之一。警察部门从法律上不是统一部门,全中国超过500家警局,在组织上相互不隶属,规章、衔别、制服均不同,警衔不仅级别檔次不同,即使相同等级称谓也不一样,像西北市就在执行源自国防军军衔。最大问题就是跨省案件,西北省警察在省外没有执法权。
中央和地方谈判确立了中国在政治体制上奉行分权和制衡原则,总理、议会、最高法院之间存在权力制衡;中央政府、省、市、县之间也存在权力制衡。在这种情况下,中央政府对跨省司法拥有裁决权,其他权力掌握在省、市、县手中。但中国是一个不可分的整体,所以中央与地方都决定设立一个全国性司法调查机构:中央警署,是中国警察系统中唯一一家有权跨省执法的警察机构。
让中央警署声名大振的,是在共和十年,国内对红色恐怖的大规模搜捕行动。对俄作战时,红俄和社工党在舆论宣传下已经成为暴力野蛮残忍的代名词,但社工党却在中国发动了一系列恐怖和暴力活动,短短几个星期内,包括司法部长、最高法院法官、甚至总理等数百名政府官员收到邮件炸弹,国家安全受到威胁。
国会出于削弱中央调查局权限的想法,要求中央警署负责清除非华主义对中国国家安全的威胁,反对赤色恐怖就成为中央警署的主要工作。中央警署参考中央调查局的方法,建立数万张卡片资料,每一个激进组织、每一家激进出版物都建立详细檔案,还和中央调查局合作派探员打入激进组织内部,摸清激进组织的内部情况,甚至有探员打入激进组织领导层。
共和十一年,时机成熟后,中央警署指示探员在全国各地召开激进组织会议,会议期间中央警署探员在军方配合下,冲入会场,未出示逮捕证就逮捕所有与会者,拘留者不需起诉不能请律师,全国一共逮捕500多名激进嫌疑分子。行动因违反法律而受到司法界舆论界的指责,但对于国家安全无疑是必要的,最终在国会和相关部门运作下,中央警署的极端形为演变成合法行动,中央警署也因此赢得声望。不管怎样,那次行动后,赤色力量在中国不覆存在。
“长官,从现场提取的弹壳看,是5.62毫米手枪,死者的戒指手表钱夹等贵重品均被抢走,但在附近下水道中发现部分上述物件,排除抢劫杀人,初步断定与两天前上海海航飞行员遇袭事件有关。” “遇袭?臺裔?”属下汇报让马一新一楞,又是这种事。两天前,上海臺籍日谍,在海军基地外袭杀数名海军飞行员,尽管报纸上以:我飞行员遭受敌谍袭击报道,未提臺籍,但私下传闻不径而走,导致各地发生袭击臺籍市民学生的事件。
“从激进团体着手吧!这群人也忒……”马一新摇头嘆气。中央警署逮捕很多激进团体成员,但有一个共同点 “红色”,对于 “五色”激进团体,中央警署往往睁一眼闭一眼。现在,他们做得太过了。 “还有与七区警察分局进行协调,这件事不能捅到新闻界,否则风波再起。我去见局长,该剎剎此风了,臺湾人不就是中国人吗?”
长久以来,日本人运用领事裁判权,遣送臺籍败类到大陆贩毒,从事不法活动,破坏臺湾人与祖国的传统关系。在战争爆发后,被军警逮捕的日本间谍中有三成是臺湾人,臺籍败类甚至参加对机场等军事设施袭击,尽管只是极少数败类所为,但造成国内很多民众对臺湾人由 “疏而远之”变为 “恨而恶之”。
既不容于敌人又不容于祖国的苦闷战前回到内地的臺湾人体验最深,更让他们恐怖的是,国内激进团体喊出 “宁错杀百人,不轻放一人”的口号,臺人一旦被内地激进民众疑为 “日谍”,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尽管此事一出,从中央到各地政府立即制止,但很多人仍以怀疑的眼光看待臺湾人。
日本占领臺湾后,臺湾总督府规定,臺湾人回大陆要有渡华旅券,办理旅券手续须经日警调查批准,异常麻烦。1920年后臺湾失学青年日多,求学之心日切,他们大多经由日本回大陆,因在日本本土渡华无须旅券,而且还可以得到船员帮忙偷渡回国。所以到大陆求学的臺籍学生逐年增加,仅西北大学就有五百多名臺籍学生,在西北各所学校中臺籍学生达千人之多。
蒋念宗走在西大校园,感觉四周投来敌意的眼神。五天前,在大学公开栏内,不知何人张贴 “西大臺籍学生名录”,甚至附有照片,要求学校、同学尽爱国者之责,行监视之权。从此,蒋念宗就感受周围不信任和不屑的目光,时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他们真把我们当成日本人吗?”蒋念宗心烦意乱。少年初入公学,放学回家对父亲行日本礼时,父亲的怒骂、斥责和耳光打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记忆犹新。 “念宗,你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念宗这个名字就是让你牢记祖宗,知道吗?” “念宗回中国读书,千万不能做日本人的奴才。”想起临来大陆前父亲的叮嘱。 “父亲,我应该怎么办?”无奈和痛苦在蒋念宗心中萦绕,如果父亲知道自己的困境,他会怎么解决?
“数千百万生灵皆北向哭,巷妇孺莫不欲食倭人之肉,各怀一不共戴天之仇,谁肯甘心降敌。”一走进臺籍学生联谊处房间,蒋念宗就听到悲愤的吟诵。来大陆求学的臺湾学子,时刻将自己是中国人铭记于心,但臺籍败类却将众人置于两难之地,痛苦和仿徨。
吴振芳黯然询问蒋念宗: “念宗,我去征兵可他们推托我不是中国籍,不论你是否同意,我们都已经决定去国会请愿,你去吗?”去国会请愿?蒋念宗一楞,自己是联谊会会长,竟毫不知情。
“是的,朝鲜人中同样有很多日谍,可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因为韩国独立军在朝鲜炸仓库;臺湾人为什么被怀疑?因为我们是顺民,我们要告诉同胞,臺湾人也是中国人。今国家军兴,臺士民也能舍生忘死,为国家效命。我们不是日本人的狗,不是顺民。”吴振芳悲愤欲绝。臺湾人做顺民太久了,自共和四年余清芳起义,8年未闻反抗,又出现大量败类,被人误解情理之中。
当吴振芳等数百名同学换上便装,接二连三离开学校,一群兴奋的年青人註意到 “准日谍”的异样举动,欢心鼓舞的悄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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