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因为免行法,而和王介甫割席。
因为,免行法,真切的伤害到了,韩家的根本利益——许州,天下商业的中心之一!
作为许州最大的豪门,韩氏所拥有的利益太多了。
而免行法,等于卸掉了韩氏过去最大的得利渠道——科配。
再也不能,随便给点钱,就征用小商贾的货物了。
韩维如何不急?
“蒲传正,可是说的明白!”韩绛靠在一张软垫上,轻声说道:“富与贵,乃人之所欲也,必以道得之!”
“而什么是富者之道?”
“当行仁义!”
“富者之仁义,在于雇人,在于纳税!”
“换而言之,富人欲为天下义士,国家忠臣,宗族孝子,就得拿钱出来雇人,还得纳税!”
“此正是其文章宗旨所在——涓涓细流,可以济沧海!”
韩维听着,再次仔细看了一遍文章,脸上出现了些郑重的神色。
旋即,他抬起头,看向韩绛:“兄长的意思是……”
“蒲传正此文,乃是……”他望向皇城方向,微微拱手。
这点智慧,他还是有的。
韩绛点点头,欣慰的看着韩维:“此亦是陛下点拨于持国的地方啊!”
“亦是持国,今日在那安节坊内的所见所闻的答案!”
韩维听着,浑身一颤,看向韩绛,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嗯!”韩绛指着韩维手里的文章:“吾弟才华盖天下!”
“蒲传正,如何比拟?”
“何况,蒲传正声名狼藉,士大夫所不耻!”
“吾弟则不然,清名满天下!”
“只要吃透蒲传正文中的圣意……”
“吾弟何愁不能为社稷臣?”
韩维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他这一生,不能在黄麻纸上押字,甚至更进一步,宣麻拜相,是他最大的痛!
于是,今日在福宁殿御前的谈话……
在安节坊前,所见到的人流……
在安节坊内,与那李筑的交谈,在李二虎的作坊中,所看到的景象……
一一在他眼前浮现着。
同时蒲宗孟的文字,也似乎被人朗诵着,在他的耳膜中震动。
安节坊的作坊主们,以一坊之力,一月可织得一州甚至是一路百姓夫妇,日夜劳作,方能织出来的布匹。
海量的布匹涌入市场,进入府库。
不止使得汴京布价,每个月都在下跌。
也让更多的人,穿得起衣服、鞋子。
更让国家,赚到了钱。
同时也让沿边的军人,有了足够的赏赐。
良久后,韩维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叹道:“难怪,吾此番回京,在汴京市面,所见的过往行人、贩夫走卒乃至于孩童妇人,都戴着帽子,穿着布鞋……”
“吾还奇怪过……”
须知,在过去,哪怕在汴京城里,衣衫褴褛,赤膊赤脚的人也不在少数。
在汴京之外的广大农村,甚至有些家庭,一件旧衣,缝缝补补,传上两三代人,都是很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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