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仿佛会直接作用在皮肉里,穿透进去,带着身上剩余的水分。
重明脑中忽然想到一个恐怖的想法,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李道,你说这白色的山,会不会是骨头灰堆起来的?”
只能听到李道发出声音,看不见她嘴唇有动,以一种微弱的声音说道,“或许吧,谁知道?”
重明说,“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没有任何灵力了?”
李道无力地掀了掀眼皮,“你看我,像是一副灵力充沛的样子吗?”
二人继续看周边景象。
右边,有一条人为开凿的小路,也不知通到哪里,一路向上,看不见尽头。
沿路是陡峭的山壁,中间有一块完整的大石头凸出来,成为雨沿遮挡一般的模样。
古怪的是,它下头还真有一排小窗口,和石狱一样,给犯人留个透气的口子。
李道头皮瞬间发紧,“这是囚牢。”
她的语气,半是反问,半是肯定。
重明回答她,“肯定是囚牢,这里的传说,从来都伴随着‘关押’两个字。”
“见鬼!这鬼地方一看就不会下雨,居然还修了雨沿。”他咒骂道。
李道很认真的回忆后,对他说,“这里会下雨。”
“失水之地,还会有雨?”重明问。
李道说,“我曾在玉虚宫的典籍上看过,流沙之源折磨进入的生灵有一种法子,叫做晴雨之刑。”
“它把牢房修建在最底部,留个小窗口,刚好能透气,能灌水,够让人在苟延残喘中漫漫等待死亡。”
“这里会不会下雨?我想,它会下。”李道自问自答。
“你看,”她指着窗口对重明说,“如果下暴雨,雨水从窗户灌进去,按照深浅,刚好能灌到留出一个头的位置。之后,再用无尽的晴,让里面的雨水慢慢蒸发。又湿又热,闷在狭小的空间里。像在慢火炖一锅粥,你永远不把它煮沸,只让它渐渐把米饭浸软。水底的压力在挤他,这个地方,比水牢还要可怕。”
“它处在两个极端里,无休止的折磨着。”
话说到这儿,重明心中凉透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出去!”他说。
“没人能走出去。你该知道,这里是传说之地,只要你生在这方天道里,一旦进入,将回归最质朴的姿态进行流放。”
重明头皮一阵阵发麻,觉得他要疯了,“走不出去也得走,哪怕让我死在路上,也好过死在牢里。”
忽然,地面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李道清晰的看见重明的毛随着地面的颤抖,也簌簌掉落。
每一根羽毛上的毛都抖掉了,只剩下光滑的杆子扎在身体上。
她颇觉好笑,“重明,你真该看看自己的模样,好好记住,在天道眼里,你最自然的姿态如何。”
重明没心情理会她的玩笑,全神贯注的盯着地面。
地下爬出来一条蛇,脑袋比人大,通体硕白。
“是白岩蛇,玉虚典籍记载不错,流沙之源的看守——白岩蛇。”李道对他说。
白岩蛇看着他们,眼神没有焦距,空洞迷茫。
它一动,身上抖落千斤石粉,呛的人难以喘息。
李道字句艰难的给重明解释,“所有不能走出去的人都被关在里面,化作粉尘之后,形成白岩蛇的一部分,它能长这么大,可见死的人数之多。”
白岩蛇看似凶狠,模样古怪,头上长角,鳞片如刀,性情却意料之外的温和。
当然,也有可能是装模作样,等一人一鸟放松警惕后,将他们一举击杀。
李道这时候还在开玩笑,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意思,“我听说白岩蛇法力来自死去的神怪,你说,它要是对我们动手,是不是等于我们两个人打千军万马?”
重明鸟脸上眉眼冷漠,“别高看你自己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我们失去的法力,现在也在它身上。”
“被自己杀死,死的太憋屈了。”
他越说,脸色越不好,而后忽然道,“古时候不是有吞噬灵力的功法吗?李道,你不是会?你把它啃了,然后放我们出去。”
李道只当他在开玩笑,刚想调侃他怎么现在不紧张了,就见他神色极为认真。
于是她脸色难看,“我看你是疯了。”
重明正色道,“我没开玩笑。”
观他神色,好似真当自己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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