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身穿一件靛青色上衣,衣摆处微微翘起来――孩子长大了。
“管着么你,躲道!”小花跟他玩笑,“小北,我可比你大,下次见面叫花姐,听见没?”
“南哥,还得是你精啊!”李正西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话说回来,这是第几天了?”
“去!”
“官家的银号也能倒闭?”
“别他妈废话!去!你小子最磨蹭,我掐点儿啊,一个小时,回不来你也别吃了。”
到时候,不管是鬼子的军用手票,还是假借高丽银行发行的金元票,甚或日元,必定会借此趁虚而入,一举掌握关外金融命脉。
关外的命脉在谁手里暂且不提,先得掌握自个儿的命脉。
尽管还不能完全读懂报纸,但凭借少数几个字样,胡小妍还是猜出了其中的大概意思。
“坐!”
思忖了片刻,她又忽而低下头,把手放在小腹上,浅浅地微笑起来。
“干、干啥呀?”
“了然,了然。”
小花自是如坐针毡。
苏文棋则苦笑着摇了摇头,问:“因为啥呀?这么大火?前两天不是刚好么?”
“嗯?”江连横连忙摇头,笑道,“没有,没有,都挺好。”
离开座位,江连横穿桌过道,免不了又是一番应承,而后便快步走到大宅门口,冲一个面容淡漠,肤色微黑的大高个儿招了招手:“东风,过来!”
二楼书房的窗棂一角,红色帷幔轻轻摆动,旋即探出一张端庄、秀气的面庞。
“好!明天我就把钱给你送回来。”苏文棋倒是十分爽快地说,“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其他股东说。”
胡小妍满不在意:“有啥不行的?除了苏文棋和自家人,外头又没几个人见过我,去吧!”
引得台下众人,目不转睛,心驰神往。
《盛京时报》的头版头条上,刊登了一张照片――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梳着三七分头,蓄着两撇八字胡,端坐在一张沙发上,看起来英姿勃发。
“跟她好?我跟她根本就过不下去,多瞅她一眼,我少说也得少活十年!”江连横怒气冲冲地说,“大好的日子,非得跟我整事儿!来来来,苏兄,别提她,晦气!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