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信件,字迹穹劲有力,战场的厮杀气息透过纸背传出来,是舅母的字。
舅母原也是先皇时武状元的女儿,自小与刀枪棍棒打交道,大气直爽,因着只有一个儿子,是以对自己很是疼爱,小时还总拐着自己去舅舅家住。
“茵茵亲启……”
段知然握着信的手几近颤抖,许久没听过人唤她的小字了。
她的小字是茵茵,母亲希望她眠好食遂,平淡又快乐地活一辈子,可这愿望终究是没达成。
穗穗捧了一盒子小食回来,看见自家小姐边哭边笑,忙递过帕子去,笑问着:“舅老爷说什么了,小姐哭成这样?”
段知然用帕子沾了沾泪水,“是舅母的信,外祖父和舅舅舅母马上就要回京了,约摸能留到大暑,表哥也会回来。”
“呀,那真是好消息!”穗穗把食盒打开,也跟着高兴,眼角眉梢地都含着笑。
段知然妥帖地把信收好,放到梳妆盒的底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穗穗疑惑着:“小姐不回信吗?”
“不用了,舅母说过个两三天就到京城了,信件恐怕才送出去舅舅一家就已经入京了。”她笑着打团扇,给穗穗也扇着风。
她们主仆俩向来不分你我,穗穗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把八仙果放在她面前,还有一碟嘉应子蜜杏凑的蜜饯拼盘,再加上一碗冰凉的酸梅汤解腻。
段知然招呼穗穗搬了矮凳过来一起坐着吃,此时已然是傍晚,热气消散下去,配上这么一些小食,再翻阅几本游记,着实是人间美事。
“猛听的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段知然一手拿着八仙果,一手翻着江南游记,口中吱吱呀呀地唱着京剧,好不快活。
夕阳斜斜地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让人不住地被吸引,克制不住地想了解她的故事与经历。
这样闲暇的时间不多,前院却又派了人来。
瞧见段知然满脸的不悦,穗穗自个儿都快站成了一束芭蕉叶。
“我去回了他?”她斟酌着开口。
段知然猛地把书合上,捞过一旁的团绒抱枕,“怎的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当我这里是客栈酒馆吗?这般盯着我……”
穗穗也知趣,不继续烦她,追出门去打听那小丫鬟所为何事。
这次是个面生的小丫鬟,盛气凌人的样子,眼神飘来飘去,最终落在穗穗身上,“太子爷前来拜访,大小姐应前去请安问候才是。”
穗穗闻听是太子殿下,心中冷哼一声,说:“你先回去吧,我去回了我们小姐。”
穗穗刚回到院子,就听刚落下的窗户被小姐猛地又推开,好好的美人面满脸愠怒,从窗户中费力地探出头,“怎么又是他?真是晦气!”
穗穗忙跑着进屋,把窗户给这位祖宗落下,“这话可不能说啊小姐……”
毕竟那位身上还穿着黄带子呢。
段知然双手交叠,看起来很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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