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宴请京中贵女,却不曾邀请她?
她撑起一副笑脸来,逞强道:“左右明天还有旁的事,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眼瞧着她脸色不好看,宣平侯赶忙出来打圆场,“正好,明日你母亲说带你挑个绣面,许是会去东城一趟。”
听见这话,段宁昭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差,“女儿省的了。”
段知然只觉好笑,端坐于椅上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一场闹剧。
日落西山,晚风逐渐凉起来,眼瞧时间差不多了,周朔便起身告辞。
看见段知然神色还算轻松,他心下很是放心,朝着宣平侯一拱手,便急匆匆出门了。
“殿下,听闻您还带了礼物来……”段宁昭猛地起身,这话却没送出去,周朔走得飞快,没听见她这句话。
段知然翩然起身,拍了拍那紫檀木的妆奁,“在这呢。”
“有劳姐姐了。”段宁昭身形微不可见地晃了两下,勉强撑住自己。
段知然本看不上周朔这俗气的金钗银簪子的,但看见段宁昭这样,心中很是痛快,竟隐隐觉出些趣味来。
是以她把那妆奁拿起来,“不甚辛苦,周朔送我的东西,我拿着怎会辛苦呢?”
语毕,她也学着周朔的模样,大步往外走,穗穗抱着妆奁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丝毫未管身后之人是何表情。
段宁昭站在原地,面色惨白,是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了,眼下段知然变了许多,正是最吸引殿下的时候,此时自己正应避开锋芒。
男人最喜欢女子吊着他了,段知然这招很好。
是自己太过激进了,委实应该缓上一缓。
“阿昭……”宣平侯从军师椅上起身,站到她的旁边,想把她因激动而缠在一起的流苏穗子拨弄开来,却被段宁昭躲开。
“我先去找娘亲了,爹爹。”
徒留宣平侯和这满屋的烛火遥遥对望,“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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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段知然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如今已然入夏,鸟雀聚集在她的花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梳洗的时候段知然还睁不开眼,把杨柳枝放入口中,含糊道:“等再过个几日便该粘蝉了,到时候怕是会累死我俩。”
重活一世,她变得愈发肆意,原来遇见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扛着,现如今段知然也愿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同别人谈上两句。
穗穗用一把木梳梳着她的头发,满头墨发绸缎一般披洒在身后,她又从一旁取来桂花油,小心翼翼地浅浅涂抹。
如此这般收拾利索,段知然用毫毛笔沾了口脂点涂于唇上,不用多加修饰,便是一张美人面。
她今日换了件浅紫色的蜀锦绣裙,腰间坠着幼时舅母赠予她的玉制腰饰,腕上依然带着那副双响环,手腕纤细,抬手间那双响环几乎要从腕口滑至小臂。头上多插了几根发簪,不甚高调却也不会让人看轻,个顶个的都是难求的好物件。
从小在外祖家好玉良品见得多了,流水似的首饰从她眼前手间经过,她早就过了追求名贵的阶段,转而求其个性特别,用起来舒适。
像周朔送的那套她分毫看不上眼,不单俗气,那做工与样式都不知是何时流行的了,如今早就过时,但凡是个懂点行情的闺秀皆瞧不起,还不如一根做工精细的木簪子呢。
周朔在这玩乐的物件上向来精通,却挑了这么一套,不用多琢磨就知道他必是派手下人去买的,只挑贵的却不挑样式。
想哄她回心转意,却只有这些诚意,着实可笑。
段知然带了同样浅色的玛瑙耳坠,便带着穗穗出门了。
马车在门口侯着,还是昨日那辆,熟悉的侯府旗帜飘于其上,段知然用手轻轻将它抚平,才上了车。
在路上她又不禁思索着,若是那送去许神医家里的土什么都查不出来该做如何?她几乎认定了是柳姨娘所做,只差证据难寻,母亲逝世之后府中换了好一批的下人,恐怕就是为了掩盖她的所作所为。
如今已过了这么多年,再寻找或许是难上加难。
她一边寻思着事情,一边喝着茶水,等茶水见底,皇宫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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