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面上愈发愉悦,亲手把那金钗拿了出来,在腕间挽了个花儿,起身朝着她走来。
不可否认,周朔其人确实有纨绔的资本,一张俊美的脸没有任何攻击性,偏桃花眼的眼型让他多了些男子少见的引诱力。身长八尺,脊背挺直,说话也熨帖,勾得无数俏佳人为之丢魂失魄。
身为皇后的母亲早逝,自小在贵妃——同族姨母膝下长大,皇上再未立谁为后,甚至把执掌六宫之权给了贵妃娘娘。
除非周朔做了什么毁师灭祖的出格事,不然皇上不会废了他的。
从前自己对于朝政并不敏感,只一心扑在他的吸引力中,同他一起沉沦在销金窟中,竟是什么也看不透。眼下自己心思清明,看透了这其中的所有事,便更瞧不起他了。
周朔把金钗斜插在她的发髻之上,把好生生的一个美人坯子拉得俗气,偏生这美人还得顺着他来。
“阿然可是同我置气了?”周朔负手而立,“这几日是我不对,应当多陪陪你的。”
瞥见他腰间的香囊,段知然恨不得亲手拽下来扔进火堆烧个灰飞烟灭,“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恪守礼仪,却是臣女不懂礼数了,以后还请殿下莫要多摆驾侯府了。”
周朔只当她是害羞,低头一笑,凑近她的耳边,“阿然害羞起来真是可爱。”
说完便退了两步,坐回那军师椅上,和宣平侯畅谈,两人皆是面带春风。
宣平侯笑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无论长女还是次女,太子爷都是他们段家的佳婿!
段知然忙扶着穗穗的手顺了口气,心下暗暗想着,他这便宜爹的侯位能继承下来,也不过是捡了一脉单传的便宜,但凡多来个兄弟,此时他不一定在何处流落街头呢。
她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无比想念自己还未吃完的那碟子八仙果。
“爹爹!”门外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伴随着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人踏着夕阳而来,活像花儿中偷跑出来的花仙子。
段知然偏头望去,是段宁昭裹挟着晚风而来。
她这一身十分艳丽,像是她平时的装扮,将美貌都张扬出来,倒是比之前漂亮不少。
果不其然,周朔眼神都亮了一瞬。
段宁昭瞧见自己在这,脚下动作一顿,面色凝住片刻,才往里走。
段知然朝她和善一笑,偷偷揉穗穗的手玩,一时力气重了些,小姑娘哀怨得看着她。
段宁昭进入殿中,袖口捂住唇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脸颊微红,朝着周朔行礼,“臣女不知道殿下也在。”
周朔浑不在意,挥挥手便叫了起。
段宁昭朝着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副小女儿的做派,心中却暗暗思索。
她刚回府就听见太子殿下登门拜访,身后小厮还提着成箱的礼物。
彼时她正在挑选衣服,今日在画舫之上许是殿下不喜欢她衣服的颜色,平时自己穿些娇艳的颜色,殿下都很是高兴的。
于是她换上件绯色衣服,对镜自照:“我就知道,殿下心中有我,这不带着东西来赔礼了?”
她的侍女芍药把周朔送给她的耳坠挂在她的耳上,讨趣道:“是呢,太子爷还是舍不得您的。”
如此这般回想着,段宁昭轻轻转头,看向周朔,耳上耳坠晃了两晃,“不知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周朔将那礼盒收起来,好似才想起来一般,笑着看段知然,“宫中太后娘娘明日设宴,点名要阿然一定前去。”
段知然收回作乱的手,被这一时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所为何事?”
周朔道:“太后娘娘也未曾多说,只是邀请了京中贵女,特意嘱咐我要请你前去,还望阿然赏个脸啊。”
他虽贵为太子殿下,却从不托大,哄人的话随口便说,像只讨巧的狐狸。
瞧见段知然点头应允,他才放下心来。
段宁昭眼神微亮,“有劳殿下亲自跑一趟了。”
周朔看向段知然时满脸的笑意浅了浅,眉头微蹙道:“如若你想去的话,跟着阿然也未尝不可。”
闻听此言,段宁昭的指甲狠狠抠进了掌心,疼痛瞬间传到心尖,让她从虚假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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