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然傲然站在那儿,“我意已决,这也是太后娘娘赐的婚,我只是回来知会一声,下午便要回将军府了。”
“回?什么叫回?”宣平侯瞪着眼睛,“段知然,你还知不知道哪里是你家,你姓什么?”
知道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要嫁给别人冲喜,他心中又生起笼络儿女的意思来,却发现自己总是把她们越推越远,到最后谁也留不住。
段知然梗着脖子,“舅母此时正在宫中同太后商讨,我下午便回去了,我的婚事舅母做主便可。”
柳姨娘几乎撑不住身子,看着侯爷满脸担忧,自己的女儿又只忙着幸灾乐祸,心中狠狠叹了口气,捏住了腕上的紫玉镯。
这紫玉镯的颜色透亮,断不是短时日能盘出来的色泽,定是跟着主人许久。
上面雕刻成蛇的鳞片的模样,接口处是一个小巧的舌头,正张着嘴吐出一颗珠子。
这风格,倒像是南疆人喜欢的。
可是段知然并没有看见,她转头便走,丝毫不顾身后人是何面色。
日头西移,段知然是不怕宣平侯如何,心中却实实在在地担心舅母那头回来会如何责骂自己。
可终究还是得回去的,她捏着荷包中的那个玉坠,往广威将军府走去。
待到了门口,她浑然失了在侯府的气势,鬼鬼祟祟地贴在朱红色的大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小厮拉开门,瞧见她这奇怪模样,摸不着头脑地问:“小小姐?”
段知然轻咳两声,“舅母可回来了?”
“没呢,不过将军和公子回来了。”小厮一拱手,给段知然传了最新的消息。
段知然挥挥手让他下去,小步地往里走,回自己的院子。
谁想刚坐下喝两口茶水,连穗穗给自己端上来的莲子羹的盖子都没打开,陆柏舟就杀进了她的院子。
“段知然!”
“坏了坏了,陆柏舟来了。”段知然忙把手中的茶水放下,抱着头满屋乱跑。
穗穗瞧了外头一眼,实诚道:“小姐,这是将军府,你没处躲的。”
段知然坐在榻上,哭丧着一张脸,转念又想,自己跑什么啊?自己又没错!
不就是嫁给别人冲喜嘛……
然而这话自己听了都心虚,哪日自己的女儿或者妹妹和自己说要嫁给一个快死了的人,自己也会气死吧……
哦,除了段宁昭。
若是段宁昭的话,她怕不是会乐出声来。
段知然这头天马行空地想着,陆柏舟已经踏进了屋门,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冲进来就对段知然劈头盖脸地来了一顿说教。
“好啊你,段知然,还学会自己做主了?我前脚和爹爹进宫面圣,只等着你能和太子解除婚约,后脚我出宫,人家就告诉我,你又定了门亲事,还是定远将军?你就那么乐意守活寡?那么乐意给人冲喜去?我陆柏舟的妹妹,广威将军的外甥女,宣平侯府的嫡女,还不至于此吧?”
他哩哩啦啦地说了好一通,穗穗识时务地给人倒了杯茶。
陆柏舟猛地把茶水都灌完了,坐在椅子上喘粗气,眼神瞥着段知然,意思是到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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