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然弱小又无助地缩在榻里,“我……我是自愿的,深思熟虑过的!”
陆柏舟额角青筋直跳,“我看你脑子不清醒,哪门子的深思熟虑。”
段知然只好把对裴沐的那一套说辞又给他讲了一遍,讲完之后看着人的脸色,讨巧一笑。
“左不过没有比这再好的姻缘了,若是将军自此醒不过来,我也能好好过一辈子的,再说了,我不是还有舅舅舅母,还有你这么一位好哥哥吗?”
陆柏舟冷哼一声,“少来这套。”
段知然从榻上挪了下去,从荷包中掏出那个玉坠来,“你看,妹妹经过铺子,知道你喜欢扇子,特意和裴家大小姐一起给你挑的扇坠呢!”
陆柏舟手握成拳,抵住唇边轻咳,“裴家大小姐,裴沐?”
“你怎么知道她的闺名?”段知然心中疑惑着。
“偶然听人提起过。”陆柏舟神色间有些不自然,眼神飘忽着。
段知然也没太注意,还继续往下说着,“对了,沐沐说你们军中有一位白姓的小将,十七岁左右,同她一直有书信来往,还拖你帮着寻上一寻呢。”
陆柏舟“嗯啊”地应下了,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势凌人,仔细看下来倒还有些不自在来。
段知然完成了好友的委托,又见话题岔了开来,忙招穗穗再上一盏莲子羹,生怕陆柏舟想起来,再说教自己一通。
说来也巧,陆柏舟之后便一直奇怪着,同他说话得说上三四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人这般说着闲话,直到前院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回来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段知然知晓自己要面对暴风雨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陆柏舟的身上。
希望这艘小舟到时候能救救自己。
两人拖拖拉拉地走到前院,远远的段知然先瞧见了坐在军师椅上的舅母,见她面色还好,心中就放心了许多。
一鼓作气地走进堂中,规规矩矩地同舅母见了礼。
广威夫人“哼”了一声,“我可不敢让定远将军夫人给自己行礼。”
段知然心中叫苦,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陆柏舟那头。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陆大公子只好硬着头皮往上冲。
“商量怎么样了,娘?”
广威夫人把茶杯放下,“定了这个月月末,不过还有半月的时间,但是聘礼这方面太后是给足了咱们面子,说句僭越的话,皇后娘娘当年也不过如此了。”
听到这话陆柏舟才放下心来,瞪了段知然一眼。
事情已然是这样了,只能等着月末的五月二十八成亲了。
广威夫人又道:“过几日定远将军的马车就能进京了,太后的意思是若是那时将军还没醒过来……整场婚宴便只能委屈茵茵了。”
“这倒没关系。”段知然没心没肺,上一次的婚宴有夫君又能如何?周朔还不是褪了婚服,扬言要将段宁昭一同娶进去?
她倒是不在乎少一个人,只要不多一个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