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舟一路冷着脸走过来,连自己要去南疆的事都没来得及想,谁想到了门口听见了这话。
他将披风拽下来,随手扔在外头,掀开珠帘走进来,却瞧见自己妹妹的榻上坐了个陌生人。
陆柏舟眉头一皱,脚步一顿。
他站在段知然身后,扬了扬下巴,眸中意思很是明显。
段知然微微往后倾着身子,“这是……定远将军。”
陆柏舟呆滞一瞬,仿佛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瞧了两眼段知然又瞧了两眼榻上之人,好半天没说话。
“我是她夫君,封号定远。”周行站起身来,朝他点头,说不出的倨傲。
神色间又有些异样,说这话时没看着陆柏舟,反而盯着的是段知然。
眼瞧话题要跑偏,段知然忙道:“周朔今日说想要求娶段宁昭。”
“娶她?他怎么想的?”陆柏舟抱着胳膊,挤在这小小的房间,目测这小凳子坐不下自己,于是站在了自己的爹娘后头。
还是广威夫人先反应过来,“此事……可是宣平侯定夺的?”
周行点头,默许了她的看法。
广威将军迟疑片刻,联想到段知然出嫁之前,曾说过宣平侯的那位平妻,正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还大概是南疆人。
如今看来,定远将军定是将所有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那他会不会介意茵茵为着这事才嫁进将军府?
可看他这样,仿佛并不在意,反而对茵茵……很是满意的样子。
这事陆柏舟只知道一半,但大概也能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讶然道:“侯爷叛国?!”
段知然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真不愧是我哥,和我反应一样。”
她这话说出去,屋内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我错了……再不说这样的话了。”段知然平生最擅长的便是大逆不道,有心用宣平侯做个筏子缓解缓解紧张的气氛,谁想为自己惹来了一顿骂。
周行瞥她一眼,双手交叠着,道:“茵茵未嫁过来时,我的人去查探,已是确定了宣平侯那位平妻的身份。”
“她是南疆皇室收养的养女,少时被帝王派出,本是想同皇子和亲,来打入大梁内部,谁想她也是个不牢靠的,一眼相中了侯爷,无论如何也要嫁入宣平侯府,也就耽搁了帝王的命令。”
“然而天高皇帝远,南疆的王也管不了大梁的女眷,她安心相夫教子,左右也是比做奸细安逸千分万分。”
“周朔骄傲又脆弱,胸无大志又偏偏受不了别人瞧不起他,茵茵拒了他的婚事,他现在脑子不大清醒,想着勾结南疆战乱,京中一时无人,他好逼宫。”
“这主意怕还是侯爷提出来的,只不过筹码是他周朔,娶了二小姐。”
周行说完这些话,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屋中静悄悄的,一时之间无人言语。
段知然冷哼一声,“宣平侯一生所求不过是让人称他一句国舅爷罢了,舍了一个女儿还要舍第二个,他同周朔真真儿是一路人。自己平庸却不服气,总想着做些事来证明自己,眼下做不成了,开始走歪门邪道了。”
广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又问周行:“那将军您……”
周行攥着茶杯,指肚轻轻摩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背后还有人等着呢。”
“是谁?”陆柏舟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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