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在迁移途中扰乱民心,便如此木!杀无赦!”说罢,剑剁在身后的木屋上,木屋轰然倒塌,不等下面人有什么反应,所有士兵已齐声道:“开拔!”
长龙动了起来。
……
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回到了冯家。
“外面是什么情况?”
“不好了家主、族长,人,人都走了!他们已经在锁城门了!”管家语无伦次。
冯家主一惊,“谁走了,章县令?”
“不止,还有门口那些人,也都走了!”
“什么!?”冯家主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然后就是鸡飞狗跳的点人、启程,乱七八糟冲出南门之后,冯杨两家会面,发现这些人竟然真的不等他们!
他们根本不知道洩洪的轨迹、方向,不知道哪里安全!
原本拿乔的两家都懵了,冯家主和杨家主聚首,“这,这?”雨幕里,杨家主抹了一把脸,“我们怎么办?”
冯家主气得用马鞭敲腿,“还能怎么办!跟着脚印走!”
“……”
于是,九臺县众人就这样在六个小时内,被分成了两队,乖乖迁户的前队,和梗着脖子不肯同意,最后连滚带爬尾随的后队。
陈延骑在马上,听着后边侍卫报告的消息,心下定了。
辰时洩洪,他们的时间绝对是够的!
他抬手,“全速前进!”
上游,万昌堤已摇摇欲拽。
方潮平的脸上全是泥水和汗,他暗啐自己不该把时间定得那么晚,早知道早一些……
他连连嘆气,师爷在一旁开导他:“大人您也是怕陈大人那边腾不开。”
“不知小陈大人带人出了城没有。”方潮平嘆气,不知道陈延有没有遇到坐地起价的人。
有没有遇到质问他洩洪为何往九臺,不往下面的玉章,他在担忧,陈延会不会说错什么话,导致人员动乱。
这样庞大的队伍,随意一句戳到百姓短处的话,再加上煽风点火之人——
在一线干久了,他深知很多人都是贱骨头,明明快是为了保他们的命,但有些‘饱学之士’总以为能凭借这些要到好处。
步步逼近的死亡他反正看不到,所以一点儿也不怕,等水真到了面前,又是瞪大双目,但到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自己煽动的人。
此刻的方潮平怎么也想不到,他在陈延临行前为陈延谋划了数种说辞,许多方法,但陈延却走上了一条从未有过的路。
那就是只做不说,爱死不死。
果然,再没有人‘担忧’你的性命的之后,最担忧你性命的人,就变成了你自己。
“再拖一拖吧,一定要等到辰时放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队伍里已经有人开始摇摇晃晃,但陈延没有说停,因为还不到时候。
再走一刻钟,再往前一些,到地势较高的地方才行。
疲倦令人烦躁,摩擦的声音开始滋生人暗处的情绪,队伍里有人开始吵闹,陈延看地图位置已经差不多了,就命人在这个山坡上扎营。
九臺的人真的很多,前面的人清山,后面的临时队长按照陈延的指派,带着自己组的人走到对应的位置。
有雨,暂起不了火,不过陈延令后缀的后勤队带了一些粉糖和干粮,现下刚好可以分发下去。
得到粮食,安营扎寨,暂令九臺的百姓平静了些……
有个位置坐着,大家吃着干粮,把手里的糖给了孩子们,远远望去,就看见县内极有脸面的杨家和冯家狂奔而来。
大家好奇抬眼去看,只见远远望去,一股水流自远处万昌的方向奔袭而来。
离得远的时候,那水像是浅浅的波涛,微风下的浪花,等水逐渐推进,大家才发觉,那是万昌的洪水。
疲惫奔命了一整个清晨,拿着干饼子的众人这才好像反应过来,洪水之家,自己的家园好像要消失了。
陈延知道,此刻是一个重要的时机,他立刻又拉起了章县令,敲起了大锣。
走出来了,先前那张冷漠的外皮才慢慢卸下,陈延介绍起了自己,他说,外间的队长们通传,一个接一个。
因为传话,所以说话的速度很慢,但陈延的话掷地有声。
他贴出了自己的标签,主持过人肥耕种、主持过书塾推学,九臺县的百姓们尚且迷糊着,他告诉众人,他们做了一件高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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