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玉闷头苦笑了一声，裴予川做了这么多，无非只为了湮灭他的野心罢了。

他想要这天下，想要做未来的九州之主，他从五岁就开始努力，恪守成规，勤奋好学，夜以继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一个好皇帝。

是妄念，是执念，是刻在骨血裏的使命，是一辈子都挣脱不得的枷锁。

但裴予川不许，不准，也不让。

他们两个就像是宿敌，前世互相欠债的冤孽，这辈子遇上彼此就註定是折磨纠缠，不死不休。

众目睽睽之下，裴予川虽然从来不懂得何为收敛，但见楚白玉那副要被风吹散的可怜模样，终究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裴予川主动上前几步，凝望着楚白玉那张美得过分，连皱眉都要叫人心疼的脸蛋，万般铁血瞬间化为柔情，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拉过楚白玉冰凉的手，紧紧攥了好一会。等到铁甲卫都撤走，脸色略微好看了些，拍着楚白玉的手背，尽量压制着脾气哄道：“这裏到处都是死人味，太难闻了，别熏着我的陛下。”

“陛下，跟臣走吧。咱们今夜就出发去狼族，若是明日一早能到，臣亲自给陛下煮新鲜的牛乳喝，好不好？”

楚白玉抬眸看他，眼角湿漉漉的，心思消沈郁结了片刻，才如鲠在喉道：“好。”

两人明明离得这么近，可楚白玉心底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感。裴予川给了他无限度的包容与宠爱，可为何他会觉得难过，觉得他们之间已经越走越远了。

那感觉就像隔着一条银河，四处透过冰冷，触不可及，唯余失望。

但那只手真的很暖，亦如当初那个烈阳一般的少年，青涩孟浪，一字一句都撞击着他薄凉的心臟，破开他最坚实的外壳，逼他丢盔卸甲，堕入深渊。

“太子殿下，我只是……太喜欢您了。喜欢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奢望着您能看我一眼，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那夜冷雨，凄凄切切，满院子的杜鹃海棠，香气扑鼻引人无限眷恋。

少年站在廊下，第一次鼓起勇气牵了太子殿下的手。

作者有话说：

矮油，信我啦下章保证不虐～

小完颜对莫辞的感觉其实现在蛮覆杂啦，其实他只是内心太痛苦了，真的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念想，他只能把莫辞当做替身，大概人在最痛苦时，就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抓住点什么吧。

不过莫傻子也不是好惹的，后期他大概会崛起。我的攻都不渣，渣得只有受哈哈哈，具体怎么渣先不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