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川本来可以跳出白雾,但这么一来,天音教的面子就丢了。祁开云却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在那裏自斟自饮,似乎对白玉川有十足的信心。
一阵喝斥声响起,对方四人终于发起攻击。观战的各人依稀可以看见白雾内有很多身影在不停地穿梭,但却瞧不清具体情况。从劲气声来看,打斗异常激烈。
白雾中蓦地飞出几点光亮,往坤位上那一把秦筝而去,将它带了起来。
白玉川探出半个身子,将筝接在手中,便即落下。一阵尖锐刺耳的乐声响起,如千百件兵戈在猛烈撞击,直震到人的心魄裏去了,功力稍差之人赶忙捂住耳朵。
白雾逐渐散去,乐声也慢慢缓和下来。白玉川独坐地上,一如先前那般清冷,自我陶醉地轻抚着丝弦。那四人就站在他周围丈余外,却再也不动了,因为他们全身都被织在一张细网裏面。为首的那人忽然挣扎了几下,往白玉川扑去,但刚走几步,便颓然跪倒,随着劈啪之声响起,周身各处有血雾喷出,瞧着极为可怖。
祁妙菱解释道:“中了我教的天音,千万不要强行运气,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经脉崩裂?”刘宸亦瞧得有些吃惊。
祁妙菱刚一点头,另外三人的身上也开始冒出血雾,劈啪之声不断响起。
“他们三人没动啊。”
“那是他们功力逊色太多,始终不能化解体内的天音真气。”
刘宸倒抽一口凉气,这才知道天音教有多么可怕,难怪金鼓连天阵至今无人能破。
周围突然发出一阵震耳的掌声,高颂天音教之言此起彼伏。祁教主豪饮一口,落杯有声,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伸出一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礼者忽然唱曰:“祭——鱼——”
白玉川朝远处一人隔空出掌,推入水中。一个接着一个,三人先后落水。
当他缓缓将手掌朝向为首那人时,对方终于色变,磕头求饶道:“白坛主饶命……我已是个废人了,你就放过我罢,我等一时糊涂,不识天音教神武。贵土有一句名言,叫做‘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请白君不要与我这等蛮夷计较才是。”
“你向阎王爷求饶去罢。”白玉川说着已将手掌扬起。
那人大惊,哭喊道:“教主饶命……我回去之后,定将天音教的神威传颂到我们的岛上去,再劝说家兄,将两艘大船双手奉上。请教主赐我为使,我愿终身侍奉。”
刘宸瞧得心中好笑,低声道:“此人的脑筋还真够灵活的。他来天音教立威不成,便来个跪地认亲,如果有了天音教的庇佑,他兄长都不敢杀他。”
祁妙菱不屑道:“这种人,我爹怎会看得上他。”
“诶,那可不好说。这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利用好了确实大有用处。”
白玉川往祁开云这边瞧来,后者轻轻招手。白玉川将人提到这边,侍立在旁。
祁开云发出一阵震耳狂笑,捻须道:“既然能说出一句圣人之言,也算是个有点修养的人,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看你这么有诚心,老夫就破例饶你一命。”
那人大喜过望,磕头谢恩。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成功了。
祁开云又道:“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天音教的倭奴使。你给我把话带回去,我天音教的东西,一月之内全部还回来,否则我天音教的大旗,必将插到倭奴岛去。”
那人再次磕头:“谢教主神恩,我必尽心尽力为教主办事,促成双方和睦。”
祁开云仰天一笑,举杯邀饮。
四下颂声又起:“教主恩威,泽被苍生。”
就在这一阵饮酒声中,那边急匆匆奔出一名儒将,身上穿着华丽的官服,瞧着应该身份不低。他边行边喊:“教主,白坛主,会稽郡有下情禀告。”
白玉川瞧了对方一眼,冷哼道:“你还有脸来见我?正要找你算账。”
“白坛主息怒。有时候,我这个小小的贼曹士实在是很无奈啊。”
“少装可怜,刚才四人是你带过来的罢?何为事先没有禀告实情?”
那名贼曹士道:“我……是被他们逼过来的。”
白玉川道:“你们官寺遇上麻烦,就想着借我天音教的神威消灾,还真是些聪明人啊。现如今,人也拿住了,就连东海失船案也破了,收十万两酬金不算过分罢?”
“这……”对方吓得不轻,赔笑道,“我是来向贵教讨人的。”
白玉川道:“三名犯案的人已经祭鱼了,一会叫人捞上来让你带走。”
那贼曹士的目光瞧着一旁的“倭奴使”,支支吾吾道:“这人……”
白玉川道:“这人和那些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为了和平来的。”
那贼曹士还想多说,祁开云忽然大笑一声,道:“白坛主,酬金的事,象征性收点就行了,我和会稽郡的大尹、大尉都是朋友。”
“是,教主。我看……就收个一万两罢?”
祁开云淡淡道:“人是你拿住的,你看着办。下月去会稽收账时一并收上来。”
白玉川浅笑一下,躬身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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