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曹士苦着个脸,却有些左右为难了。
白玉川道:“还楞在这裏干嘛?嫌我收钱太少,还是想给大家表演一个曲目?”
那贼曹士闻言大惊,一溜烟的跑了。
祁开云大笑起身,举杯道:“这第三杯酒,敬我花鲸真神。”指蘸酒水连弹三下。
众人起身举杯,颂道:“花鲸真神与天音同在。”
这时,酒菜已经备齐,清韵臺气氛热烈,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
刘宸低声道:“天音教的规矩还真烦,肉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撵起来三次。”
祁妙菱抿嘴笑道:“入乡随俗。”
刘宸将一块肉吃下肚去,咂嘴道:“看到没?白坛主的手段多么厉害。”
“你怀疑那羊皮箱子本来是要给白……坛主的?”
“你不觉得白坛主的嫌疑很大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敛财。”
“以白坛主的身份,他根本不缺钱。”
“收买人心又如何?”
“你是说……”她似乎想到了一些关键之处。
“权高势大的人设法敛财,无非是两个目的。其一,为了爬得更高。”
“自从我姐被幽禁之后,白坛主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那就是其二了,他想爬到最高。”
祁妙菱脸色大变,差点把筷子都掉在地上。
过了半晌,她自语道:“他在教内是有很好的口碑,难道是这个缘故?”
刘宸趁机落井下石:“你以为真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他?那是喜欢他的钱。”
祁妙菱一副深思之状:“说起来,我大姐被幽禁,也与白坛主有直接关系。”
“哦?看来白玉川这人值得琢磨啊,快将他的情况说来听听。”
祁妙菱嘆一口气,道:“这要从白玉川的父亲说起。当年,我爹征战江南的时候与钱塘白家恶战数日,终于将白家击败,白家的家主正是白玉川的父亲,他带着族人归降到了天音教,白玉川也就是在那时住到姑苏山水寨的,当年的他还只是个孩童。”
“白玉川从小就很聪明,常被周围的人夸讚,我爹也渐渐起了爱才之心。”
刘宸道:“所以祁教主对他委以重任,还将天音教的独门功夫传了给他。”
“白玉川的才能和资质,教内无人能及。这是我爹的原话。”
这时,就连刘宸都有些唏嘘:“能得祁教主如此评价,此人必定非同寻常了。”
“如此厉害的人,若真起了坏心思,那可不得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爹去。”她刚要站起,忽又僵住,深深嘆了口气,无奈地坐了下去。
打一开始,刘宸只是信口胡说,但经过这一番对话,连他也有些担忧了。
若白玉川真的包藏祸心,他的动机是什么?
为财?为仇?抑或是为了一个扭曲的梦想?
就连平时思维灵活的他,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但心中的担忧总挥之不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轻嘆着摇了摇头。
随着宴席开始,大家酒意渐浓,宾客间多有人来回走动,举杯交谈。再看祁教主和白玉川,二人其乐融融,欢笑甚多,神色间毫无半点隔阂。四下一片喧闹,整个清韵臺已进入最热烈阶段,气氛一片融洽,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半点危机都没有。
刘宸一时有些怅惘,心中矛盾重重。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假如白玉川真成了天音教的敌人,自己是否会对他下手?
想到这裏,心中忽然一痛,那种怅惘感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