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些感情都化为一阵浑厚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有一种穿透胸膛的力量,有一种难以忽视的豪快。“好!好!!甚好!!!”终于笑完后,他一字重过一字地吐出这一句话。
不过,此时仍未到可以松懈之时候──
“恭良,传朕之令!”
秦煜猛地挥袖,声音沉厉地命令说:
“传令驻扎城外的两镇,告诉他们武者反了,令他们疏散南城,将闲逸庄包围。反抗者,杀!投降者,也杀!朕要今天城里的武者‘十不留三’!”
话语里,有厚重的杀意。
恭良被一时慑住,好半晌没有反应,直至秦煜泛现着凶光杀意的双眼转向他,视线刺痛了他后,他才连忙躬身回答说:
“……是!奴才马上去办!”
“还有,令‘夜行’散布消息,就说凡窝藏‘反贼’之民尽皆连坐,同时让叮咛两镇如无必要,不得伤害平民,但若有窝藏武者之嫌,一经查实,即压入大牢!嗯……”
话到最后,秦煜沉吟起来,像是在思索有无遗漏。
“水已经混了,何不趁机再摸几只鱼呢……”
他呢喃着,嘴角渐渐就勾起,弯成让人毛骨悚然的孤度。“陛下的意思是……?”恭良以迟疑混合慎重的口气开口询问。
“户部尚书记得与小九关系甚好,是吧?另外,工部好像有几名大臣一直反对机关术?”
秦煜的回答散发着深远的意味,也让人摸不着边际。
疑惑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恭良想了一想,才回答说:“确有此事。”
“嗯,让‘夜行’乔装成五大门派的人,把他们都给……”
──杀了。
秦煜突然住嘴,没把最后两个字说出口。
但是,他相信自己最忠诚的狗,已经明白到他的意思。
“祸水东引……?”
恭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秦煜颔点头称是,然后又再以淡泊的语调说:
“再让‘夜行’制造几单命案、放几场火吧!必须要有平民死,这些平民最好还是在坊间有较高声望的,名单就由你来拟定!”
闻言,恭良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管奴仆的反应,秦煜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沉声说道:
“他们还不够脏,民心和朝廷的风向还没完全朝向朕。朕,要他们失民心!遭万民厌恶、遭朝廷大臣冷眼!唯有这样,他们才会在往日的日子里不像五年前般如此轻易东山再起!”
恭良在烛火勾勒出的影子忽地摇晃了一下。
这并非是风吹之故,而是他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这一瞬间,他的心里想必有“陛下是要将武者推进万丈的深渊啊!”这个念头吧。
禁忌的话题、黑色的意志带来的沉默在填充房间,使到烛火摇曳的火星爆裂声依稀可闻,整个房间里沉溺着极为深厚的黑暗,明暗交织而出的影子在扭曲摇晃,像极传说中的恶魔鬼怪。
“──如果明白,就去吧。”
终于,秦煜打破了沉默。
那沉默实际上只持续了半晌,但却让人有已经千年过去的错觉。
在“天之子”的背后,恭良回声应是,说着“必不负吾主之托”缓缓退去。他离开了房间,门房外随即响起急促密集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远离至微不可闻时,雪也从天上落下了。
白的雪,无垢的雪,薄片似的雪。
“嗯,还真像送葬的白色纸钱啊……”
男人的叹息声刚传出,便在阴暗的房间里消散。
*
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遑论现在闲逸庄里点燃的已经是熊熊战火──
“看,丐帮敢为自己的帮主奋血浴战,那我们呢?我们还在默不作声!我不管了,为了掌教我拼了!”
“谷主受险,副谷主又落于朝廷的魔掌!五年前的怨恨还没平息,人类又想夺去吾等武妖之希望和依靠!吾等之容身处,应受吾等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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