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几案之后,手中攥着一份来自中原战场的消息,秦王嬴连的目光却是不时在身前的太子嬴渠梁身上停留。
比之数年之前刚刚领政之时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的锋芒毕露,主持秦国国政已经数年的太子嬴渠梁此刻的神情倒是给人有一种古井无波的感觉。
以剑喻人,如果说数年之前的太子嬴渠梁是一把刚刚开锋的长剑,锋芒毕露的话;此刻的他便是一柄藏于剑鞘之中的名剑,少了几分锋芒,却多了几分内敛。
不过你若是因为他的内敛便心生轻视的话,他仍旧比之以前更加锋芒的剑刃,将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一举刺入你的咽喉。
后世有位伟人说得好,宝剑永远是在剑鞘之中最危险,而此刻的秦国太子嬴渠梁正是这柄宝剑。
脸上几分满意的神情慢慢消失,秦王嬴连放下手中的这张帛书,目光随即直直看向了对面的太子嬴渠梁。
“渠梁,你以为这两方之间的局势将会如何?”
“此番,对于战争发动者的梁赵一方来说,他们并没有达成自己以速度瓜分齐国的目的;而对于战争应战者的齐、陈、吴一方来说,他们虽然抵住了对面的进攻,但是受制于国力所限,无力发动进一步的反击。”
面对父王嬴连的询问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太子嬴渠梁先是分析了双方之间的意图,然后带着几分坚定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对于此事的判断。
“所以,渠梁以为这两方之间的停战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一旦时机合适,双方之中的任何一方都有可能重开战端。只不过究竟战端何时再开,恐怕就非人力所能预料的了。”
听到自己对面太子嬴渠梁有理有据地论断,秦王嬴连先是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之中忽然多出了几分寒光。
“命潜伏在这五国之内的黑冰台细作时刻紧盯各国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禀。”
“诺。”
伴随秦王嬴连的一声令下,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回应声,随后那人便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这座大殿之中。
对于自己父王身后这位行踪诡秘的人,身为下一代国君的太子嬴渠梁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错愕之色。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是太子嬴渠梁知道这位被自己尊称为黑伯的男人以及其背后的黑冰台,将会在自己父王离世之后,成为自己手中暗藏的一柄利刃。
大殿之中,对于那人离开都心知肚明的秦王嬴连与太子嬴渠梁相视一笑,极有默契地忽略了这人的存在。
一笑过后,秦王嬴连话语一转便将话题引导到了如今太子府中的两位天下大才身上,“不知那公孙鞅与申不害两人如何了?”
“启禀父王,在与两人共事的这数年之间,渠梁越发觉得这两人是天下少有的大才。”
“其中,公孙鞅善于处理律法政务。渠梁每每遇到这两方面的问题询问此人,其不仅能够对现行的律法给出极为合适的答案,更能根据自己对律法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其对魏国先代相国李悝及武安君颇为推崇,并多次前往武安君府邸请教。在渠梁想来,咸阳锻炼几年之后,再将其下放地方或为县令、或为郡守。如此一番磨练之后,此人将会是我大秦廷尉的不二人选。”
“廷尉,也许吧。”
对于嬴渠梁对于公孙鞅的看法,秦王嬴连既没有表示认可,也没有说出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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