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忠贵惊慌地抬起头“我没有帮凶手是我是我……”
柳至秦拧眉“是你?”
“是我杀了那个孩子!是我!”刘忠贵激动得双手握拳一下一下砸在桌上“你们抓我吧是我杀了他!”
花崇摇头“老人家你冷静一点。”
“真的是我!”刘忠贵说着从椅子上站起佝偻着腰将手并拢递到花崇面前“人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抓去枪毙吧。”
柳至秦与花崇交换了一个眼色旋即起身绕到刘忠贵旁边扶着他安抚道:“老人家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们自然会查你先冷静一下等会儿……”
“是我杀的!没有别人了!”刘忠贵却越来越激动拼命将手往花崇跟前递似乎恨不得花崇立马给他挂上手铐。
花崇朝柳至秦摇了摇头让同事带刘忠贵去休息。
“很明显他想保护凶手。”派出所外的院子里种了棵树枝繁叶茂周围还有一圈花坛柳至秦跟花崇借火手指夹着烟“但他精神很不正常。”
“他知道凶手干了什么也看到了凶手留在平台上的脚印和抛掷在院墙外的推车。他想帮凶手掩饰。当无法掩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将凶手的罪行揽在自己身上。”花崇眼色一深“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
“凶手是他的儿子。”柳至秦道:“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才会深到……”
愚昧的地步。
花崇从花坛边站起来“走去查一查他儿子的情况。”
出人意料的是刘忠贵的儿子刘少友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经去世。
“去世了?”花崇略微一惊柳至秦也有些诧异。
“是的。少友走的时候才26岁。”强鸣是洛大后勤部的负责人之一五十来岁说起刘家父子便止不住地摇头“老刘可怜啊老婆早逝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少友拉扯大哪想在我这么个年纪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刘少友死于一场兵工厂安事故。
二十多年前能进兵工厂工作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刘少友从技校毕业后刘忠贵费了不少力气来回托关系才将他塞进函省一家曾经极富盛名的兵工厂。
在那里刘少友当了八年“火工”。
在兵工厂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尤其是火工。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几起安事故。但在那个年代人们安意识薄弱信息也相对闭塞绝大多数人只知道当火工工资高也光荣很少想到生命得不到保障。
事故发生的时候刘少友不在核心地带没有立即丧命。
但活着不比死去轻松。
他身烧伤面积高达96%多个器官衰竭在兵工厂自己的医院里挣扎了半个月最终没能挺过来。
刘忠贵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被兵工厂的领导们耍得团团转不知道好端端的儿子为什么说没就没了最后还是洛大校方出面才为他讨到了一千块抚恤金。
在当年一千块不是小数目。
但一条鲜活的命绝不止一千块。
没了儿子生活也没了盼头刘忠贵时常在工作上出错有时忘了按时锁宿舍的门有时误将学生当做儿子被投诉了几回。
校方可怜他让他继续留在学校当宿管并通过学生会将他的遭遇告知当时的学生。
闻者无不神伤更有学法律的学生想要为他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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