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失去部希望的农村老人和几名羽翼未丰的穷学生哪里斗得过势力盘根错节的兵工厂。
这事后来不了了之。当知情的学生都毕了业便没有人再提及。
时间也许扶平了伤口刘忠贵很少再犯错渐渐地新来的学生不再知道他背负的伤害只有后勤部的同事还记得。
强鸣比刘少友大几岁刚被分配到洛大时经常受刘忠贵照顾空闲时还与刘少友打过几场篮球。
刘少友去世后正是他在后勤部牵头强烈要求校方出面与兵工厂交涉。这些年下来也是他明里暗里帮扶着刘忠贵。
上了年纪后刘忠贵精神出了些问题。平时看上去与正常人没有两样但偶尔忘记儿子早已不在的事。
他还琢磨着给儿子讨个老婆不清醒时逢人便说——我儿子生得可俊了个儿高高的又有出息又孝顺还在兵工厂工作呐一个月工资有600多块!
“老刘在农村的老家已经没人了我们不能让他老无所依就在新北区给他分了套房他平时住在那边帮忙管理一下小区。”强鸣说:“他犯糊涂成了嫌疑人的帮凶的确有错但请你们别太为难他。他……他可能是将嫌疑人看成少友了。”
派出所刘忠贵坐在角落浑浊的眼中已然有了泪。
二十一年前的档案证明他的独子刘少友的确早已离世个中细节与强鸣所言几无差别。
花崇靠在走廊的墙上手上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对刑警来说查一个案子却撞上另一桩毫无关联的悲剧是常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件祸事说不定会牵连出一件喜事一件喜事时常钩沉出一件惨剧。
但见得再多还是会唏嘘动容。
刘忠贵已经在医生的安抚和药物作用下清醒过来他睁着哀伤的眼望着柳至秦干裂的唇张开半天没说出话。
“老人家。”柳至秦蹲在他面前想说“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又开不了口。
兵工厂早已倒闭当初警方未能追责如今就更是没有办法。
片刻刘忠贵摇了摇头眼中唯一的光也淡了去哑声道:“我认错人了我帮了凶手对不起。”
刘忠贵断断续续讲完9号晚上发生的事。
和卢庆一样他也看到了凶手从平台离开的背影。老眼昏花隔得又太远他以为那是他的儿子。在卢庆惊慌跑向3单元后他才追上去但茫茫夜色里只有一辆被丢弃的推车。
日思夜想他开始频繁地梦到刘少友。后来听说洛大校园里出了命案当晚他便梦到儿子对他说:爸爸我回来了我死得太惨那些伤害我的人却没有得到惩罚您也老无所依我来报复那些恶人的孩子。
梦醒他的神智愈发不清一会儿明白儿子已经离世一会儿以为儿子还在害怕儿子当真杀了人不敢让旁人知道儿子回来了这件事。
于是他想到抹去儿子留在平台上的足迹并将推车藏起来却不知道指纹一样会留下痕迹。
“不过我们起码有一点收获。”花崇说:“刘忠贵会看错说明凶手的背影与刘少友很像。刘少友1米6符合我们最初的侧写。”
柳至秦点头忽然道:“郑奇被万乔地产辞退实习期间得罪了万乔的高层。”
花崇回过头“嗯?”
“我记得你那位在万乔工作的朋友身高目测在1米6左右。”柳至秦道:“工地上的人叫他——连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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