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没有往下说因为一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似乎没有哪个词能够完美概括尹子乔这一辈子。
细细想来却不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是外人根本无法对一个死去之人的人生下任何定论。
尹子乔惨不惨落魄不落魄这23年过得值不值只有尹子乔自己知道。
曹瀚办事效率奇高又在洛安区深扎了多年自有一套找人的方法中午刚过就把穆茜写在纸上的四个人一个不落地带来了。
外号“螃蟹”的庞谷友是四人里的老大平时在酒吧街横着走仗着会点儿拳脚功夫又出社会得早经常惹是生非看不惯谁就找谁的麻烦像个“低配版”的地头蛇。前几年洛城集中打黑成规模的涉黑团伙销声匿迹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剩下的都是庞谷友这些不成气候却拽得二五八万的小流氓。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寄生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看上去很容易铲除实际上却比打掉正儿八经的涉黑团伙还难。
他们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怵的就是警察。
此时庞谷友缩着肩膀坐在审讯椅上不再像横行霸道的螃蟹而是像一只被草绳绑得结结实实的螃蟹。
他贼眉鼠眼地瞥了瞥花崇舔了半天嘴唇“我我最近什么都没做啊老老实得很。”
花崇不与他废话“前天晚上天洛站旁边死了个人你知道吧?”
“知道。”庞谷友咽着口水头上的黄毛大概是抹多了塑形水看着不仅不酷还脏兮兮的。
“知道是谁吗?”花崇又问。
“不知道。”庞谷友捏紧手“只只知道死的是一个经常在附近唱歌的男男的。”
花崇将打火机“啪”一声扔在桌子上“那男的叫尹子乔今年年初被你和你的好兄弟揍过一回。怎么这么快就没印象了?”
庞谷友吓出一脸的汗那声打火机掉在桌子上的响动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惊堂木他打了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就招了“我也不是故意不让他好过他他欠我钱!”
“欠多少?他找你借钱拿去干什么?”花崇问:“还有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三千多。”庞谷友擦掉额头的汗声音越来越小“我在酒吧街也做点儿自己的生意尹子乔跟我混过一段时间。”
小流氓口中的“生意”基本上都是收保护费。这种事劳烦不着重案组花崇继续问:“他既然跟着你混你肯定知道他抽的大麻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你给他介绍的卖家?你先借给他钱他用这钱去买大麻你再从卖家那儿提成?”
庞谷友煞白着一张脸惊慌失措“是他自己想抽关我什么事啊?”
“这三千多块钱他最后还给你了吗?”花崇没有按照应有的逻辑顺序提问而是故意东问一句西问一句。
“还得上就有鬼了。他根本没钱一到晚上就提着一把破吉他出去骗人运气好时讨个两百块运气差被加班的城管逮住还得倒贴钱。”庞谷友说着往自己胸口捶了一拳“我也就找人揍了他两回年初那次揍得比较凶听说他好像在家里躺了好几天。还有就是上周揍了一回。说实话我知道他还不了钱上周揍他就是出个气揍完这三千块我就不要了就当喂狗。他被人杀了真不关我的事我就讨个生活至于为了三千块钱杀人吗?”
花崇其实并不确定尹子乔身上的伤是被谁揍出来的但庞谷友在紧张之下一诈就承认了那便不会有错。
这些小流氓惯于施暴但下手有轻重尹子乔的伤不重看得出他们确实没有下狠手。揍尹子乔多半不仅是为了出气还是为了找乐子。
“除了你尹子乔还跟谁借过钱?”花崇问。
“他只跟我借过钱。”庞谷友这回回答得很肯定。
花崇有些意外“你很清楚他的交友状况?”
“啧!他有个鸡……”庞谷友说到一半连忙打住改口道:“他刚到这边时就跟我混酒吧街也有酒吧街的规矩他跟了我就不会去跟别人他要借钱都找我就算向别人借别人也不会借给他。”
“那你再回忆一下他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说真的警察大哥你这问题我昨天和我兄弟已经讨论了一天了。”庞谷友愁眉苦脸“听说他莫名其妙就被人杀了我们没一个人想得通。他这个人吧又贱又穷不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招恨到被杀的地步。他买大麻……”
反正都说出来了庞谷友索性不再隐瞒继续道:“他在街口那家酒吧跟人买大麻的钱是我给的他不欠人家钱。”
“你倒是老实。”花崇笑了笑“那前天晚上11点到12点你在哪?”
“警察大哥啊我真的没有杀他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例行询问。”
庞谷友叹气“我和几个兄弟在‘金盛ktv’唱歌那儿有很多摄像头肯定拍到我们了。”
“最后一个问题在酒吧街贩售大麻的是谁?”
“‘金盛’的老板樊斌。ktv和酒吧都是他开的但大麻只有酒吧才有。”
这时审讯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训在门口边敲门边喊:“花队花队!”
花崇跟曹瀚交待了几句起身开门。
李训说:“李立文那把刀上的dna提取到了!”
第一百零九章围剿(10)
出人意料留存在李立文户外刀上的大面积已清洗血迹经过精密提取与检验确认属于一位名叫肖潮刚的33岁男子。
而该男子已经失踪半年。
花崇不得不召集人手紧急开会。
“是我们区的失踪案唷。”曹瀚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却没有翻开“肖潮刚是一家手机app领域创业公司的合伙人嘛。今年4月他的妻子和父母到派出所报警说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哩也没有去公司上班哩怎么都联系不上怀疑失踪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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