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潮刚失踪之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花崇问。
“他的公司哩。”曹瀚几乎记得过目案件的所有细节“4月3号下午他正常下班嘛当天晚上就没有回家唷。但他妻子以为他在公司加班——他那种创业公司嘛通宵加班是常态唷于是他妻子也没有在意唷。直到第三天早上发现他又彻夜未归才给他打电话嘛当时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哩。派出所是当天晚上接警哩不过因为没有任何伤害迹象也没有财产丢失属于无故失踪嘛所以没有立即立案唷。”
花崇皱着眉“后来呢?”
“后来当然立案了唷但一直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嘛。”曹瀚说:“这类失踪案没有第一现场嘛失踪者又是无故离开嘛实在难以着手唷。不过关于肖潮刚这个人哩我们队员经过密集走访还是了解到一些他的事唷。”
肖潮刚与妻子龚小帆结婚七年看上去感情和睦却一直没有生养孩子。龚小帆最初不愿意跟警察交底后来才说自己当初与肖潮刚结婚其实是被骗了婚。肖潮刚是个双性恋但比之女人更钟情于男人。结婚之前龚小帆并不知道婚后半年才渐渐察觉出异常。不过在发现肖潮刚与不少男人保持着“炮丨友”后龚小帆并没有激动愤慨地提出离婚而是心平气和地与肖潮刚谈了一回。从此两人成了“表面夫妻”肖潮刚继续在外面飘彩旗龚小帆花着他的钱享受自己的生活如此竟然也共同度过了七年“相敬如宾”的生活。
这也是肖潮刚第一天没回家时龚小帆没有立即打电话询问的原因——他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继续生活在一起无非是为了避开来自社会和各自家人的闲言碎语。
据龚小帆和肖潮刚一些朋友说肖潮刚有去酒吧找乐子的习惯但因为公司还在发展阶段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这一两年去酒吧的次数很少。立案之后警员去肖潮刚曾去的酒吧、夜店走访过该调的监控也调了只有寥寥几人对他有印象但都说他是个很安静的客人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没什么存在感。
而仅有的几段视频里也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靠近肖潮刚。
他的失踪看上去就像一场主动离开的恶作剧。
但现在对命案极其敏感的重案刑警们明白他很有可能已经被害了。李立文的那把沾血的刀也许就是凶器。
听到“肖潮刚”三个字时李立文怔了片刻然后像突然惊醒一般双目几乎瞪到最大。
可花崇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不应有的恐惧与害怕。
那种恐惧与作案之后担心被抓捕的恐惧不同后者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暴戾而李立文流露出来的恐惧却带着几分懦弱与无助感。
柳至秦点出肖潮刚的照片“你认识他对吗?”
李立文近乎本能地摇头。
“今年3月25号他去过你工作的酒吧。”柳至秦说:“那天你没有轮休从晚上点一直工作到凌晨4点。你见过他吧?”
“没有!”李立文声音颤抖“我没有见过他!我不认识他!店店里每天都有很多客人3月份接待的客人我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柳至秦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解释一般又问:“接下去的几天肖潮刚找过你——但不是在酒吧。你记不记得他在什么地方拦住你对你说了什么话?”
李立文脸色越来越难看右手用力撑住额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他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要调查他就去找其他人!”
“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说他不是好人?”花崇半眯着眼“昨天我们在你住的地方找到七把刀其中一把对鲁米诺测试有反应。我当时就问过你是不是觉得用水把刀上的血迹清洗掉就万事大吉了。你既不肯承认最近使用过它也不肯承认它沾过血。但现在我们已经在刀上提取到一个人的dna你猜这人是谁?”
李立文的瞳孔骤然紧缩“肖肖潮刚?”
“原来不是认不得嘛。”花崇单手搭在桌沿视线停在李立文脸上“他半年前失踪了你知道吗?”
李立文已是满脸的汗惶恐地点头“派出所的人来调查过但但是没有问过我。”
“你刀上的血迹并非新鲜血迹。”花崇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李立文有个抱住双臂的动作但很快放开“我只是自卫我没有伤害他!他失踪不关我的事!”
“自卫?”
“他强迫我!”李立文想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肩背不停抖动。
“慢慢说。”柳至秦声音轻轻的“你把事情交待清楚我们才好去调查。”
李立文用力吞咽口水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桌面“他肖潮刚只来过我们店一回。给他送酒的不是我我根本没有靠近过他天知道他怎么就盯上我了!那天我下班之后他在店后面叫住我让让我陪他。”
酒吧街的夜店个个装修得别具一格正面光彩照人背面却很不讲究堆着垃圾淌着脏水真实诠释着什么叫“光明背后的黑暗”。
花崇不久前才从那里经过想象得出肖潮刚叫住李立文时的情形。
“我在这一行也干了好几年了像他这样的客人不是没有见过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李立文吸了吸鼻子“他就是想跟我睡。但我又不是gy为了钱也不能答应他啊。两个男的做那种事太恶心了!”
柳至秦轻咳了一声花崇倒是无所谓接着问:“后来你和他起了冲突?”
“他是客人我怎么敢和他起冲突?”李立文猛地抬起眼接触到花崇的目光后立即又撇开“后来几天他经常来缠着我还还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
“还能有什么?他们这些人不就是看我们这些当服务生的好欺负吗?他要是去店里找我的麻烦我马上就会丢工作。事情如果闹大我在别的店也找不到工作。”李立文又急又气“我被他缠得受不了答应用用手和和嘴给他做一回。”
“就是他失踪的那天吗?”花崇问。
李立文深吸一口气“是。但我不知道他后来失踪了我只是只是割了他一刀!”
“在哪里?”
“富康区一个招待所。”
“富康区?肖潮刚带你去招待所?”
“他说那种地方比较安。”李立文捂住大半张脸“酒店什么的监控太多身份证也查得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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