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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毒心(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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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在监控里看了看坐在审讯室里的王松松回头拿起徐戡送来的尸检报告。

王章炳确系死于勒杀死亡时间在中午12点半到1点半之间。生前王章炳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并且已经发展到重度痴呆期但身体其他器官正常无重大病史。

“这就等于说王章炳虽然因为老年痴呆症而丧失了行动能力生活无法自理必须依赖家人但只要不出现严重摔倒等意外一直在家好好将养他短则能活一两年长的话活上三五年也没问题。只是他的病情不可能逆转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他活的时间越长他的家人就越受累。”柳至秦将记事本扔在桌上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王家三兄妹的家庭情况已经查清楚了王诺强一家做流动摊生意收入不稳定一天的工作时间非常长停下来就没有收入王松松今年26岁以前在王诺强的摊子上帮忙现在买了辆摩托当外卖骑手有女朋友计划结婚;王孝宁家两口子端的是铁饭碗没有孩子情况稍微好一些但要让他们承担照顾王章炳的责任估计也承担不起;王楚宁的丈夫前些年患病去世了她和女儿季灿相依为命季灿今年19岁学美术学业方面的开销很大她们家的条件是最差的靠王楚宁四处打零工赚钱。”

“三个子女都活得不轻松王章炳这一病把三个家庭都推到了死胡同里。”花崇从柳至秦手中拿过茶杯捂在自己手里“阿尔茨海默病没得治就算长期服用精神类的药物也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而药物也是一笔不低的开销。”

“重点是王章炳不会很快死去。”柳至秦慢悠悠地说“他这病和癌症不一样。老人如果罹患癌症到了晚期的话多半撑不了几个月。子女们日夜轮流照料出力出钱也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他呢就是熬没人知道他能熬多少年。”

“在他彻底失去自理能力之后王诺强等人已经照顾了他一年。”花崇想起王诺强那痛苦不堪的神情叹道:“如果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下去王章炳自己倒是感知不到什么但他的三个子女还有他们各自的家庭恐怕都会承受不住。”

柳至秦冷冷道:“他们也许都在心里企盼着老父亲赶紧死去。”

“这是所有人都有作案动机啊。”花崇将茶杯挪到唇边喝了两口“王孝宁将矛头指向王松松但她和她的丈夫也不是没有作案可能。”

“我最初的猜测是这家人集体作案。”柳至秦再次翻开尸检报告“但既然他们已经开始相互指责那集体作案的可能就不大。实际上王孝宁也相当可疑。他们三兄妹约定各自照顾老父亲几个月最近一段时间王章炳一直住在王诺强家里明年年初王章炳就要搬去王孝宁家了。”

花崇在桌边走来走去突然驻足“王孝宁和她丈夫张冲戚是为什么没有孩子?”

“不想要。”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会主观上不想要孩子?”

“其实也不奇怪虽然他们那一代人喜欢说‘养儿防老’但也有人天生就不喜欢小孩更愿意自由无挂碍地生活。”

花崇想了想“那么将时刻不能离人的王章炳交给他们照顾对他们来说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事了。”

“嗯。”柳至秦点点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之前向王孝宁了解情况时她特别紧张张冲戚则是木讷地坐在一旁。总体来说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古怪。据她说包房是王诺强订的人到齐之后大家象征性地对王章炳道了‘生日快乐’王章炳毫无反应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上菜时王松松提议将王章炳推去休息间理由是‘反正爷爷不能吃桌上的菜’。对了她还说季灿和王松松看王章炳的眼神非常嫌弃季灿还小声说了句‘老不死的’。”

“这么快就把嫌疑推到王松松身上还故意带出季灿王孝宁这举动有些多余了。”花崇抱着手臂背脊微微弓着。

警室里开着空调不冷他的厚外套早就脱下扔在椅背上此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毛衣里面是一件衬衣显得身材颀长十分惹眼就连这个懒散的姿势也摆得有模有样气度非凡。

柳至秦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一时没有说话。

他瞥了柳至秦一眼“看哪儿?”

柳至秦抬眸坦然道:“看你腰。”

“啧。好看?”

“好看。”

“你这还对答如流了?”

“我这叫老实作答不敢欺瞒领导。”

花崇咳了一声压着唇角“打住说案子。”

柳至秦摸着下巴勉强将视线收回来“我们现在主要有两条思路。一是凶手是王章炳的家人这虽然听上去很荒唐毫无‘正能量’可言却不是不可能发生。王章炳没有别的致命重病短时间内不会死去他的存在等于一座压在儿女身上的大山他一天不死儿女的日子就一天不好过。他死了王诺强等人才能解脱。二是凶手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知道异形房间的门外是监控的死角也知道王章炳被推入了异形房间。‘他’在某个时间点从那扇门进入异形房间勒死了王章炳然后逃离。”

“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报复?泄愤?”

“这也是我没有想通的地方。”柳至秦道:“王章炳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在工厂忙碌了一辈子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查到他做过什么会引人报复的事。”

花崇沉思片刻“凶手是亲人的可能性最大。”

“实际生活的困难能将深爱变为仇恨。”柳至秦说:“王章炳如果知道他拉扯大的孩子个个都希望他早些离世会是什么心情?”

“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嗯?”

“阿尔茨海默病晚期患者虽然绝大多数时候精神恍惚谁都不认识但偶尔——只是偶尔他们会有短暂的清醒时刻。”花崇嗓音低沉“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病拖累了孩子而孩子碍于亲情与责任不得不照顾他。”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永远没有清醒的时刻。”柳至秦说:“这太残忍了。”

花崇不轻不重地捅了他一下“你别是把自己带入患者了吧?”

“这倒没有。”

“放心吧等你老了我照顾你。”

“要等到老了你才照顾我啊?”

“知足……”花崇说着突然卡住了“吧你”没能说出来仓促咽了回去。

“怎么了?”柳至秦问。

花崇摇头转身背对柳至秦。

刚才蓦地想起在一起的这些时日还有之前的半年一直是柳至秦在照顾自己而自己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对突如其来的温柔与关怀居然没有半分抵抗与不适应潜移默化地就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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