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雪清清喉咙,当下唱了出来。
唱到第三句,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怎么停了?门主,我出去看看。”任飞雪莽撞掀车帘:“小潾儿,怎么不走了?”
说完一顿,我们都从掀开的帘子上看到红得带血的土壤,红潾正蹲下察看。
任飞雪也跟着跳下马车:“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红的泥土?”
红潾望向韩世琤:“门主,这地方有点邪乎,泥土上都是血,这得杀了多少牛蛇猪羊才有这么多的血啊。”
韩世琤听闻也下马车了,我没一同下去,掀起车帘看着他们。
他双指在地上一抚,凑近鼻尖闻了闻,脸色突变,“不是牲畜的血,这是人血,血还有余温,看来这里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大屠杀。”
红潾道:“这条路是回青衣门的必经之路,是何人这么大胆,赶在我们面前杀人,是想把臟水泼到我们身上?”
韩世琤若有所思,手指又在地上摸索一会儿,摩挲双指,“不对,是火油,他们的目的不是让我们发现血迹,而是要用血盖过火油的味道。”
“什么?地上浇了火油?”红潾挑眉,快步走过去。被韩世琤一瞪:“别过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走回马车,如若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埋伏在四周,等着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不经意瞥了一眼半人高的草丛,草丛静止,荒郊野岭的连一只野鸟起飞都没有,四周安静得不正常。
“飞雪,你也回马车上。”
“哦。”任飞雪应了一句,却不知是否往四周多看了一眼,而让潜伏的刺客们觉得行踪暴露,一支飞箭咻的从草丛里飞出。
“株幽大哥小心!”
我被任飞雪推了一把,后背撞到马车内壁,车帘没拦住垂了下来,我心头一颤,便听到任飞雪在外面“啊”了一声,接着嚎了起来:“好痛!”
我猛地掀帘,太用力帘子裂了一半。
任飞雪趴在马车板子上,左臂中了一箭。
我眼前晃过一阵光亮,下一刻前面的路哗地燃起大火,火势迅猛窜高,阻断了我们前进的方向。
草丛中的刺客按捺不住了,接连二三的冒出,一个个蒙着脸,有拿刀有拿剑,迅速朝我们靠拢。
红潾唇边闪过狠笑:“哎呀,看来我们被盯上了,株幽照顾好飞雪,外面危险,你们最好不要出来哦。”
我心道我怎么这么背,两次遇到刺客都在马车上。
一抬头见青衣门的人已经和刺客打在一起。
我第一次见韩世琤出手,一出手撂倒两个,他不走远,也不给那些刺客致命伤,我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我看着他,说不出滋味的胆寒。
任飞雪忍痛爬上马车,眼神里满是惊骇,双方都知道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他活,但凡手下留情死的会是自己,为了活下来他们打得又狠又准,一时间死伤无数,鲜血四溅。
任飞雪咬着牙,死死攥着拳头。
我拍拍他的肩头,“别咬这么紧。”
“你都不怕的吗?”
“怕?弱肉强食不就是万物生存法则吗?人一旦遇上生死抉择,为了活下去,人可以不把人当人看。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冷酷无情,不管身处何地,若没有能力自保,这些断臂残肢的人就是我们以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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