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面上倒没什么多余情绪,轻轻推开楚念安,看着脚底下跪着的马管家,温温一笑:“马管家,说话要凭证据,空口无凭,你拿什么来说服县主?念安说得对,我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不知你为何要来离间我们,至于厨房那里……”
柳姨娘转向床榻上的楚瓷,楚瓷的伤处已经包扎妥当,大夫俯身退下了。
“巧儿。”楚瓷唤她过来。
巧儿不敢犹豫,一股脑儿从地面上爬过去,爬到她床边。
“扶我起来。”楚瓷道。
巧儿泪眼盈盈,心里惴惴不安,但手上不敢怠慢,一边将楚瓷露在外面的伤脚小心掩上了锦被,一边将她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绵软的靠枕。
楚瓷挥挥手,巧儿便垂着头退开了,继续跪在不远处。
“不管怎么说,马管家这次还是失了分寸,差点害了我。”楚瓷扫了一眼面色惶然的马管家,淡淡道:“我不熟识马管家,但是想来他也是不懂规矩的,竟随便将我屋里的婢女一个不留全带走了,也不告知一声,这让我很生气,我父王知道恐怕也要大发雷霆,马管家,你说该怎么办?”
“县主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掌嘴,掌嘴!”
马管家不由分说便打起了自个儿的嘴巴,“啪啪啪”打得直响,着实下了狠手了,没一会儿两边脸颊便肿的又高又红,他还在死命打,打得眼泪横流,也看得巧儿惠儿不住抽泣。
楚瓷也不让他停手,只对柳姨娘道:“姨娘,马管家是你院子里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置?”
“姨娘心痛出了个不知好歹的奴才,也是姨娘管教不当,今日怎么处置,但凭县主做主!”柳姨娘转而把主动权让给了楚瓷。
楚瓷笑了一下,“那好,那就把马管家拉出去仗打三百,吩咐府内下人都去看着,给他们长长教训,姨娘,你负责吧。”
“姨娘知道该怎么做了,县主好生歇着。”柳姨娘朝楚瓷安抚一笑,“对了,姨娘忘了告诉你今日是王妃忌辰,想来马管家调走了那两个丫头是因着厨房要多做几个菜,而这两日恰好府内诸多丫鬟出去采办用品,年关临近,府内又要重新添置各种衣服布匹器具用物,这各处都少不了人啊。”
“王妃忌辰?”楚瓷楞了一下,转头,看到屋外纷扬的大雪,才陡然记起她母亲的生日是在凛凛寒冬 ,她眼里不免泪光闪过,“我竟然忘记了。”
“县主近日身子抱恙,也不怪县主。这事有姨娘处理着,县主就放心。”
柳姨娘又宽慰了楚瓷几句,遣退了众人离去了。
当天傍晚时分,天落大雪,寒风萧瑟,柳姨娘命人仗打马管家,又叫了府里下人前来围观。
楚念安站在廊下,冻得瑟瑟发抖,心里也愈加对楚瓷恨得牙痒痒,待到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忍不住骂道:“那个小贱人摆明了是和我们过不去,故意找茬,她以前哪会如此对我们!”
“你知晓她是在针对我们便好,凡事忍着,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再干出什么事来!”
柳姨娘坐在榻上,倒了杯热茶水喝了一口,缓缓吁出一口浊气来,“念安,楚瓷再也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楚瓷了。”
“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想要除去我们掌管王府,先对我们身边的人下手。”
“她是找不到机会治我们的罪。”柳姨娘道,“今日我是故意叫马管家带走了巧儿惠儿,我就是要看看楚瓷能怎么做,果然,她出手了,这要换在以前,她会因着这一点小事大动肝火吗?不会,很明显,楚瓷再也不是过去的楚瓷了,她变了。”
楚瓷变得冷漠而陌生,再也不是那个会看着她们笑得天真的傻姑娘。
自那碗毒粥后,楚瓷也开始算计起人来,真是出乎柳姨娘的预料。
“上次毒不死她,反倒让她反击了。”柳姨娘抚了抚额头略显头疼,“我要好好想个计谋除掉她,好让你顺理成章嫁进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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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章是讲女主清理自家王府的事情的,女主妹妹是一个伏笔,她以后还会出现的。后面才是女主嫁给景王做王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