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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家教初代]Ⅰ时代的叛逆者 > ☆、子夜光屑(三)

☆、子夜光屑(三)(1 / 3)

小旅馆在内外双重火力的围攻中像枚深秋枝头瑟瑟发抖的叶子,炮火的轰鸣夹杂着砖石土块崩塌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人的呼喊声若隐若现,很快就被淹没过去。爆炸掀起的风将房间弄得一片狼藉。

g站直身体抖落身上的石灰碎片,烟尘呛得我们说不出话来,在震耳欲聋的炮击声里,就算是我们想说,对方也不能听到。

他慌忙冲我做了一个突围手势。我还能怎么样,除了急忙点头再没有别的求生办法。

趁敌方攻击减弱的一瞬间,我和他拔腿同时奔向被轰开一个大洞的窗口。汤姆缩在窗边,满身都是震动撼下来的墻体残屑,他浑身的颜色都快和墻壁融为一体了。

我拖起他的领口往窗口拽,他挣脱开我的手,呕出嘴里的石沫大吼:“我不能丢下他们!!”

这个一根筋!

我顾不上好言好语,情急之下给了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汤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满耳轰鸣里微弱得不值一提,“是你的轻率才到如今这个田地!!……别想着死!你得活着承担这份罪你个懦夫!”

他当下就楞在那里,看来被我拿不准力道的一掌打的目眩耳鸣。汤姆还想挽回什么,跌跌撞撞就往门口跑,而外面的走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正当我要打不知如何是好时,g已经干脆地做出了反应。

——他对着汤姆的脑门来了一拳,拧起他暂时丧失反抗能力的身体,把他从窗口丢了下去。

下面传来闷响,我惊愕不已赶忙伏在窗臺往下看,汤姆躺在装满干草的板车后面叫疼连连,见他一时半会死不了才稍微宽心。

g此时已经顺着墻滑落到后院。我跟着他的行动轨迹也顺利下到一楼。敌人的炮火似乎减弱了不少,他们的攻击重心像是转移了一样,旅馆的战况没我想象的那么惨烈。g在后院寻找到从战斗里存活下来的马匹,安抚它后将它拴在板车前。

漆黑的天空有一半都笼罩在橙红色的烟雾里,火药味和恐惧感成了唯一直达身体深处的感官,忽明忽暗的火光如同破碎的翼展划过霍德上空。城镇了四处响起的炮火彻底破坏了霍德安宁的生活,哭喊和索求声紧紧包裹住我,菲力尔德给居民们构建的安乐园假象被从里到外打碎。

至此,这里的人民和整座城将走入不幸的深渊,我无能为力。

这是我第一次和战争靠得如此之近,莫测的不安和后怕让我发抖。

无关怯意,这是每个人身临其境后发自内心产生的卑微感。创造出世界上一切文明和先进社会的人类生命在此时显得那么脆弱易逝,只有这一刻你才会感觉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在欲望和现实的碰撞里,无辜的平民成了祭坛上毫无实感的祭祀品,我的双目在奔逃的人群和子弹嚣鸣里失去了焦距。

我身处的世界,是个永远不能被渺小的我掌控的平面。

g很快发现了我的异样,他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将披在我身上的外衣拉好,把我安置在马车后。慌乱下他想安慰我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用无声的亲吻当我平静下来,他顺着我的唇一路向上吮吸我的脸颊、我的额头,然后用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微微颤抖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

“没事一切都会好……我在这里……”

g说,我在这里。

我哽咽着狠狠眨眼,抚上他的脸也给了一个回应的吻。

黄瓜舔我的手,把头枕在我的膝盖上,我明白这也是它表现抚慰的一种方式。它显得很安静,一点都没有身处险境的自居,像只大猫一样尽情撒娇。

我对着g点点头,在他坐稳后顺手抽动手里的鞭子,马匹嘶鸣一声开始拔蹄狂奔。

颠簸的马车穿过混乱的人群、满是炮火硝烟的小镇中心道,被破坏的建筑物迅速后退,那些渴望得到搭救的人还没有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就倒了下去。

g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强迫自己全神贯註去听那层薄薄皮肤下有力的信条,他扶着我肩膀的手自然而然掩住了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让我看,对于花冈出弥的设定来说,死亡和战争不是那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它甚至还是“我”在这个时代存在的一部分,我们本身就是为了抢夺而生的战士,各种意义上都是。

但是他还是说什么都没有放开我,一路上我听到车轮激烈的滚动声和仿佛永不停歇的火炮响动,g则一路无言。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赶到了距离霍德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名叫“纳比斯”的城镇,事实上逃出霍德后基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攻击,这一路下来的精神疲惫胜过身体上的所有伤痛。

菲力尔德对霍德的封锁已经演变成为了对全镇的武力镇压,全然不知危险的民众在睡梦中被上帝抛弃,第二天太阳升起,他们只剩下个满目疮痍的霍德。

他们心中第二天的黎明却永远地离开了。

上帝走过大地的每一寸角落,翻开泥土,种下疼痛和苦难,从东方一直到西方。

g直接将我带到了纳比斯城外的一个临时营地里,到了纳比斯我才知道菲力尔德在霍德火力转移的真相。

站在营地最大的账房前,我再一次收到了莫大的现实冲击——驻守城外的乔托迎出来,从他的手下扶起因为惊讶和劳累快要站不起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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