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这强打精神的调侃逗乐,我回看了他一样,道:他被他坚持的一切赶出了所爱的地方。
——霍德民众从始至终没有半点表态。
他们活像挤在藤编箩筐里的大白鹅,等待从一个笼子被提着颈子塞到另一个笼子,终归是换汤不换药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明明是改变了。
这大概就是我质疑阿德丽娜至始至终怀揣的信念的原因。
她曾说她的父亲在没能解救他人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祈祷了一夜,我相信她所努力的只是不想在面临同样境地时连祈祷的教堂都找不到。
现在好像也变了……不过我好像没弄懂她图了个什么要折腾到这步田地,作为一个人,她太渺小了。
乔托拒绝了我要求优先考虑解决阿德丽娜的要求,他无声思考了十多分钟,最后近乎绝情地摇了摇头。
我暴怒看他,他面无表情地阖眼回避了我尖锐的目光。
“这里还有人民,我不能丢下他们。”
乔托指的不仅是霍德民众,因为驻扎在纳比斯,他所要顾及的对象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在政府的命令里,彭格列也在被下令遣退的黑手党家族之一。到底是菲力尔德造反控制了霍德,还是彭格列不安好心企图挤入争斗分得一瓢羹,政府都没精力来核实,最省力的办法便是都赶出这里,再由他们接手管理权。
我翻身起来将手里能够得着的一切东西像发了疯一般丢向他。
“乔托?彭格列你这个十足的懦夫!骗子!胆小鬼!!”我怒吼着撩开披在身上保暖的摊子,四处寻找地上的鞋子无果,干脆光着脚大步跨向他。
“你的人民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必须靠这些过活吗,你应该为你的回答感到羞耻!”
我被他这个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的回答彻底激怒了,要不是闻声赶来的g锢住我的双臂拼命把我往后拖,我充满愤怒之火的拳头将毫不留情冲乔托的脸招呼。
乔托低头把砸到额角再落到膝上的几个药瓶捡回来,默默站起来走到一边,在柜子上放好。
对于我汹涌而来的谩骂他第一步做的不是反驳辩解,而是像一阵风一样让这股排山倒海的怒气消散在海阔天空里。
但我的怒意并没有减少,相反这种无动于衷更让我火冒山丈,我想起了那个撅着身体睡在秋千角落的女人,她连这种无意识的情况里都保护着腹中的胎儿。
而这张明明可以出现在她面前的脸,这个明明可以提供给她所需一切的男人,远在纳比斯守护着那些虚无得不可救药的责任。
“g,出弥说得对,放开她吧。”乔托背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那张没有转向我的脸上此时露出的表情是怎样。
黯然接受我所有的指责,或是悲伤不已,或是其他,反正他在这里表现出的一切也不会左右结果。
…………太像了。
想起了阿德丽娜送我离开时的话和大空火焰下温存的笑,我楞了几秒没再挣扎,g尝试着松开我,换了个动作将我抱在怀里,以免我随时又冲上去。
“她每天都满怀希望地让自己活下去。”
“格雷科从没有放弃过,她做所有可以做的事来尽力活下去再见到你。”我一字一顿,“……你的回答还是否有改变余地?”
乔托欲言又止,他一副想说很多的样子,扭头看向我时嘴唇嚅嗫了半响终究认为他所拟好的理由在我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所做的,即为安娜所想。”
他走出营房大门,背影像一枚枝头仅剩的枯叶。
……
后来,g在我耳边告诉我。
早在三天前乔托就做好了安排,彭格列家族撤出本地区的同时,将带着纳比斯全体民众一起撤离,为了防止这个城镇走上和霍德一样的命运。
他没有多余的分钟去考虑阿德丽娜的事,就算是五十九秒也永远凑不足一分钟。
阿德丽娜很久前就对此有了觉悟。
她从一开始对这份感情的否认到接受,无非是发现这位金发男人的朝圣路和她的骑士道有了并肩共行走的可能性。
他一开始太耀眼了,那光芒不能叫人立足在身旁,阿德丽娜害怕自己在这光前相形见绌,却又比什么都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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