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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3 / 4)

不出所料,菲力尔德行进的速度相当快,也更加肆无忌惮。就拿他们队伍未到,炮弹先行的做法,是不全灭我们誓不还的状况了。

让阿德丽娜靠在一块石头旁,我掏出匕首划开她的衬衣检查伤口,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在安慰谁,她大概比我更清楚我们手里没有医疗用品。

但她只是看着我,看着我手忙脚乱把布料扯成绷带一样的布条。我马上低下头,死死拧着眉心不愿和她对视。

因为攻击距离太近,这枚子弹直接穿透了她的肺部,血流不止,没过多久连让她靠着的那块石头也被染红,血液顺着石块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杂草上,每坠一滴就像是把我扔进炼狱一样。

绷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阿德丽娜仍在失血,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我跪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命令她坚持下去。

她那双半阖的眼睛里脉脉涌出水一样的光泽,然后她艰难地稍微睁开了一些,加重了捏握我手掌的力度——我知道她使出了全力想让我心安,但那时我几乎没能感觉到手掌传来什么力道,我咬牙狠狠掐了她一下,看到阿德丽娜微微笑了出来。

我一开始就禁止她开口说话以免牵动伤口,但这点小小的动作也让她嘴边溢出血沫,我强忍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痛帮她擦干凈。

“…………别哭……啊。”

她龟裂的嘴唇嚅嗫好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这会对她造成多大的痛苦,她的肺部受到了重击,应该是连呼吸都疼痛难忍的。

但她是笑着对我说出这句话的,微笑着不在乎其他的脸。

“闭上你的嘴!!”我嘶哑着吼叫,“我才没有哭,这都是你自找的!”

她细细喘喘气,无声地将“自找的”这几个词咏念了一遍,苦涩抿抿嘴唇。

“……那、个时候,出弥……说了、说了………”

“…………‘抓住她’……而不是、而不是……‘杀了她’…………”

我正在准备换绷带的布料,听到她如此气若游丝的发言不禁停下了动作。

这是连我自己都没有註意到的,在意识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时候,我随口说出的话居然比阿德丽娜记在了心里,然后,她正在为此欣慰。

我鼻头一酸,把头垂了下去。

“谢谢你。”

她说这个句子的时候,用的是我熟悉的口吻和语气,她在尽力用平常的身体状态向我传递这句话。

说完后她仰头看着暮色西沈的天,紫橙色的云彩厚重地铺满了整片天空,层层迭迭的云彩让光影错落有致地落在眼中,晚归的鸟降下飞行高度从树林捎一掠而过。

西边的天空像燃烧着熊熊烈火,焚尽全城,那是一种悲壮的、难以言喻的景色。

渐凉的空气夹杂着草木熏香,微风拂过,我们周围矮木的叶片轻轻摇晃。

“真……遗憾……你说……要带我看的……等我回来后……”

这番话的对象,不言自明。

这时远方升起一枚鲜艷的红色信号弹,比约定时间更早。

远处队伍传来的消息让阿德丽娜放下心,她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阿德丽娜对着天空闭上眼睛,她的呼吸变得恬静而匀称,仿佛在亲吻什么。

——我守着她一夜,此后我们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破晓时分,阿德丽娜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便是永远,都不能睁开……

不能回来了。

我取下她腰间的佩剑,抱起她的身体,第一次发现她竟然是这么轻,朝阳遍洒金黄光辉。

然后我将她放入了树林边缘的一个炮弹坑里,这是昨晚菲力尔德进行过一轮攻击的证明。她躺在坑底,身上的血迹干涸,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联想起阅读过小说里那些“好像睡着了一般”的描写。

我用清晨的露水洗干凈她的脸,帮她捋顺发丝。然后徒手捧掬身边的散土,轻轻放在她的身上。

当天神们在潘多拉魔盒里装满邪魔,然后又把“希望”一并放进去时,他们一定暗自窃笑不已。因为他们清楚,这才是最狠毒的邪魔——正是“希望”引诱着人类,叫他们一直忍受苦难,直至死亡。

麻木而机械地重覆这一过程,我没有哭也没有向谁寻求帮助。

漫长的一上午的尽头,我跪在地上,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当我筋疲力尽回头时,才发现汤姆站在身后,把帽子摁在胸前。

我们相顾无言了半晌,他开口询问我下一步的计划。

老实说我很惊异于他居然肯开口听取我的意见,但那时的我已经是没力气问为什么了。

我看着那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队员们,做出了一个不符合自己性格的决定。

我说:“撤退。”

汤姆大惊,“……夫人……夫人曾说过一定要坚守三天……”

我慢条斯理站起来,脚踝一软差点又要跌下去,“你觉得就算是我们有这个想法……那边的人能给我们三天的希望吗,即使只剩下半天。”

汤姆没说话了,相信他也明白靠着人数和士气都大为堪忧的自卫队,别说抵抗菲力尔德凶猛的进攻,就算是任何一个意外事件都能让队伍七零八碎。

我的想法没比他乐观到哪去,我太累了一时间也走不动,也不能用多么坚定不移的表情来劝说他。没走几步又坐回了地上,脸部的肌肉僵硬得难以想象,“面无表情”的形容词都比此时的我来得生动。

“昨天的平安信号已经收到,我们撤退的速度会放慢的……这样就算没有三天,应该也足够掩护霍德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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