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想知道……师尊一直追问，意义何在？”顾清颐双眸紧盯着谢知衍，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谢知衍一如既往的镇定，不喜形于色，“为了帮你。”

“是吗？”

顾清颐怀疑，私心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谢知衍真挚道，“是。”

他神色严肃，任何怀疑到了他面前，都如流言蜚语般见不得光，一击即散。

顾清颐扯了扯嘴角，“弟子可以告诉师尊，他们……谁都不可能。”

“……也没人有可能。”

“弟子道心不稳，是自己的事，此后不劳师尊费心了。”

谢知衍没想到会适得其反，“清颐……”

他想劝，却被顾清颐打断，“天色不早了，弟子先回去了。”

谢知衍，“风雪大，明日回罢。”

顾清颐望了眼轩榥外，寒风呼啸，鹅毛大雪将世界染成了白色。

“不必了，多谢师尊挽留。”顾清颐站起来，拱了拱手，“师尊，弟子可以使用灵力了吗？”

留又留不住，不让使用灵力让他顶着风雪回去吗？

谢知衍别无选择，“可以，切记莫要再动用无情道心法。”

“弟子明白。”顾清颐说罢，退出了冰殿。

灵力在身侧撑开，风与雪被隔绝在外。

顾清颐回首望了眼，化作遁光，一眨眼从冰殿大门前消失。再出现，已是在温暖如春的江南水榭洞府之中。

谢知衍看着他离开，眉头逐渐皱起。

对于道心不稳之事，无论谢知衍如何询问，顾清颐一直在配合。然，今日突如其来的拒绝与反抗，是谢知衍没有料到的。

喜欢男子这个事实，他已经抗拒至此了吗？不允许探究，不允许谈及。

谢知衍扶额，阖上了眼，心中无奈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后悔与自责。

他若对上清多些关注，对顾清颐的人际交往多些关注，或许就不存在唐绪青楚希恒之事。

若在知晓顾清颐入无情道时，就察觉他的异常，一切就可挽回。

顾清颐的身份存在问题，只要谢知衍不在乎，不追责，就无人敢追责。

就算是秦穆，也不敢。

有谢知衍庇护，他可以无视一切，在上清门，甚至是修真界都活的安安稳稳。

只可惜，谢知衍对他虽有关注，但并不算很上心。

顾清颐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愿让人知晓的，全部瞒得紧紧的。除了他自己，无人想从他那知道任何事情。

两相碰撞，最终成了如今的局面。

谢知衍叹了口气，对顾清颐现如今的状态感到头疼。

那厢，顾清颐回到洞府，回了屋。

洞府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洞府因有结界，并未被大雪影响。

顾清颐坐在轩榥前，盯着院子看了许久，蓦地扭头望向门口。

大门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没人敲门，也没人推门而入。

顾清颐就这样静坐着，把屋内摆设纳入眼底。

一模一样的屋子，但人却不一样了。

“你一直未以真面目示我。”

顾清颐又想起了这句话，心乱如麻。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知微这句话。这句话，留给他自己再合适不过。

顾清颐心绪难平，真真切切感到了愤怒。

洞府外的风雪似静了一瞬，转瞬间继续飘扬落下，顾清颐没有丝毫感觉。

下一刻，门扉“咚咚……”两声，继而响起了知微的声音：“清颐，我有事寻你。”

顾清颐神情空白，许久才道：“进来。”

话音落下，一道身着玄衣，面带黑色面具的男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