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姈自然听懂了他暗含之意,挥泪而别后,立即安排人带走了雷耀。
彼时满城都是狐奔鼠窜的身影,未久,大批披甲执剑的豳州兵卒闯入了刺史府。
他们的确没有为难她,将她与两个女儿安置在了一处,只是门口有人把手,不许她们出院落一步。
萧元姈一直悬着心。
天将黑时,隔着院墙听到一声大叫:“阿母!”
是耀儿的声音。
萧元姈出不去,从门缝里看到满脸恐慌和不情愿却被推搡着一步步走远的雷耀……
雷耀终究没躲过搜寻,被强带回了刺史府。
只他一个,护送他的那些人想来应当是没有命活的。
雷耀也没与她们母女仨关在一起,而是被另外安置。
萧元姈不知他们要把雷耀带去何处,也不知他们会对雷耀如何。
看门的守卫做不了主,她知道,有人能做主。
遂以死相逼,这才得以见到萧元度。
眼前的萧元姈愁惨哀戚,泫然泪下,哪里还有昔日爽朗伶俐、未语先笑的模样。
“当初为了拉拢雷贺,也为了两坞联合,阿父让我嫁入雷家,我未有二话。本是结两姓之好,为何会变成如此?!”
萧元度未置一词,欲要迈步,甲衣下摆却被牢牢扯着。
眉心拧紧,略显不耐。
回身看着她:“你不当来问我。若实在不想去问他,也该问问你自己。”
萧琥与雷贺曾是联盟关系不假,但随着北凉被驱逐,这种盟约早就不算牢靠。
正如六州表面归服朝廷实则各自为政,雷贺表面仍以萧琥马首是瞻,心里其实早有不服。
毕竟都是一方霸主,霸主做得久了,很难习惯头上再有人。极目骋望,大好河山,谁不想赌上一把?
雷贺并无南北一统的野心,他志只在北地。既是北地,不管鲸吞还是蚕食,总要先搬掉家门口的石头才好。
四年前,南地爆发长生教之乱,豳州继之因废除劫夺婚而引发动荡。
在各州虎视眈眈盯着南地时,雷贺却以关怀为名,频频谴人来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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