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仅仅才离开三天。一进门,一种依恋的感觉包围了我。
她没和我说话,自己去洗澡了,我用手摸了摸玄关那里的地板,又摸了摸壁橱,然后顺着墙壁,用手指轻轻拂过沙发、酒柜、餐桌……
我取下冰箱顶上的便条纸,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
很快我就写好了一张便条:圣美小姐,我知道您追求完美,不容有一丝不洁,作为我这样一个污秽的人,是没有资格让您照顾的。所以呢,我应该离开您的视线,从您的生活中消失。
我把它贴在冰箱上,看了又看,感觉不太妥当。
于是,我把它扯下来丢进垃圾桶,又重写了一张:
圣美,谢谢你圆了我的梦。你让我的父母感觉开心,这可不是作为儿子的我可以做到的。关于城市,我有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我完全可以征服它,所以没必要麻烦圣美了。
这张纸条的命运同样是被扔进垃圾桶。
我想,以上两张纸条的内容都会让她感觉不安,没准儿她会认为是她自己遗弃了我呢,我可不想让她有内疚的感觉,让她产生伤害了我的感觉。
于是,我写下了最简单的一张纸条:圣美小姐,我厌倦这样的生活了,不想有被管束的压抑感。真是抱歉,我第二次违反了契约。我很快会忘记这一切的。您自己多保重。
……
我离开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憨厚的保安。
我对他点点头,笑了笑,离开了帝景苑。
走在大街上,我四处游荡,每隔一分钟就看一下手机。
感觉到自己累了,就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我想给明灿打个电话,又担心自己使用电话别人就打不进来。
我看着手机屏幕,看到时间显示变为四点。
我叹了口气,拨响了明灿村支部的电话。
“是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来,还叫不叫人活了!真是有毛病!”对面传来火气十足的声音。
我平静地说:“转明灿同志。”
对方的语气一下变得恭敬起来:“请问您是?”
我说:“让明灿同志接电话。”
“是!是!您稍等!我这就去他家!”对方一阵慌乱,从电话里可以听到椅子被弄翻的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电话里传来声音:“您好,明灿同志过来了。明灿!快接!说话要有礼貌!”
明灿战战兢兢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您好。”
我笑了笑,说:“明灿,天亮了就来广州。”
“啊!”明灿呆了好半天:“是你呀!”
我笑笑,说:“刚才接电话的人态度太恶劣,我怕他不肯帮我转电话,所以顺手调戏一下他。”
明灿憋住笑,说:“是村支书的侄子,专门负责看电话的。”
我问他:“你能来吗?”
他说:“没问题,我这就回家收拾行李。”
我说:“不要带行李了,过来再买。”
我刚想挂断电话,对面传来那个人的声音:“您亲自打电话来,辛苦了。”
我沉吟片刻,说:“同志哥,以后转电话态度要好一点嘛,年轻人嘛,火气不要那么大嘛。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嘛。”
他哽咽着说:“您百忙之中还能教育我,我太感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随口勉励了他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无法改变它的话,就只能习惯它了。
——节选——
朋友,不知道你是否时常为‘时间’这个概念而迷惑。
时间,是一年……一天…或者一周。给人的感觉,时间总是一段一段的。不过呢,总也会有特别的时候,比如,人总是会记得某个瞬间。
我找了部出租车,拉着一百幅油画向广州赶去。大部分货放在尾箱里,后排座位也放了一些,我怀中,也抱着一幅卷轴。
在我回头那一刹那,蓝碧海收获了一个瞬间。
在我想到那一幕的时候,我也遭遇了一个瞬间。
两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开到了广州开发区,遭遇塞车,所以我们停在路上,这里,距离广州石化厂不远。
我抱着油画,随意向外面看着,从前方的车流看起,又看到远方石化厂的巨型招牌,眼神一寸一寸的移动,然后,我在右面的草地上,距离我大概有十三米的地方,发现了一部车。
是一部现代车。朋友,现代车不算高档车,说起来,这种车比日本车还要便宜,如果,你看到一部现代车比奔驰还要气派,比宝马还要矫健的时候,你该对自己说,这是一部很特别的现代车。
我的视线停留在那部现代车上,再也移动不开。我闻不到道路上令人窒息的汽车尾气,也听不到司机们喧嚣的骂声。
我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那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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